一路奔行。
此時大戰才剛結束不久,千頭萬緒,中都城內還一片混亂。
朝廷對各地前來的勤王大軍也沒有太多要求,隻要大軍不入城,那些個人軍卒還是允許進城的。
所以,林蕭帶著二十幾人的隊伍並沒有受到阻攔,一路暢通無阻,直接來到花坊街。
而後,隊伍在青雀台門前停下。
林蕭翻身下馬,把韁繩扔給親衛後,徑直朝青雀台走去。
在其身後,典武和鐵熊帶著親衛,大步跟隨。
“你們乾什麼的?找姑娘到彆處去,我們青雀台不接待粗鄙丘八!當然,你們要是會作詩除外,你們作得出來麼?”
青雀台門口守著兩個青年迎客,他們一看到一身盔甲的林蕭等人,立馬鼻孔朝天的嗬斥,根本沒把林蕭等人放在眼裡,很是不屑。
林蕭沒有出聲,回答兩個青年迎客的是他的腿!
“嘭!嘭!”
兩腳迅猛踹出,兩個青年迎客直接被林蕭踹得倒飛而去。
想要他林蕭作詩,他腦中有幾十上百首絕句,可他用得著跟一個狗屁勾欄去玩那玩意兒麼?他手裡隻有刀!
而那兩個青年迎客,倒飛之後,直接砸進了門內大堂的地上,揚起絲絲灰塵。
青雀台不愧是自詡為高雅一點的勾欄,大堂內並沒有普通勾欄的那種鶯鶯燕燕,而是顯得安靜。
整個大堂就幾個待客的小廝,以及幾個與姑娘談論詩詞的書生。
不過兩個青年迎客砸進大堂後,大堂內瞬間變得熱鬨,那些書生和姑娘頓時驚呼,而大堂四處也立馬奔出七八個乾練的黑衣護衛。
那些黑衣護衛奔到門口後,看了眼地上的兩人,然後猛然抬頭,淩厲的看向門外。
也恰在這時,林蕭帶著典武和鐵熊等人,緩步走進了大堂。
“哎呦喂!我青雀台今日是捅了匪兵窩麼?前有三個不知死活的匪兵跑到這來鬨事,現在又來一群?如今大夏各地的丘八聚集在中都,還真是把中都弄得烏煙瘴氣!”
這時,幾個黑衣護衛的後麵,走出來一個濃妝豔抹的老鴇,朝著林蕭等人罵罵咧咧。
顯然,對於林蕭這些軍兵,老鴇怡然不懼,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不僅如此,罵完之後,老鴇橫眉豎眼,捏著手帕的手直接一揮:
“把他們全部拿下!敢來我青雀台鬨事,給我像之前那三個匪兵一樣,往死裡打!”
“是!”
七八個黑衣護衛握著拳頭,頓時衝向了林蕭幾人。
也在此時,林蕭身後的典武和鐵熊動了,立馬上前。
而後。
“嘭嘭嘭!”
一陣聲音晃動和沉悶聲。
隻是頃刻間,七八個黑衣護衛就倒飛而去,最後砸到地上,砸倒一片座椅和擺件。
霎時,青雀台的大堂內一片狼藉,躺在地上的黑衣護衛或暈死過去、或傷筋斷骨地在地上哀嚎,竟是無一人再起身。
這還是典武和鐵熊兩人留手了,不然此刻這七八人就要變成屍體。
看到這一幕,看到兩個人乾淨利落就解決了七八人,大堂內的那些姑娘、書生和小廝都驚呆了。
而站在林蕭身前的老鴇,亦是一片淩亂。
下一刻。
“所有人都給老娘出來,拿下這幫匪兵!”
老鴇瞬間變得色厲內荏,一邊連忙後退,一邊高聲喊叫。
而隨著老鴇的聲音,後堂又衝出來十幾名黑衣護衛,這些人手中各個拿著長刀。
一出來,他們便立馬朝林蕭幾人合圍而去。
不過這時,跟隨林蕭而來的一眾親衛也立馬從外麵湧進了大堂,直接拔出了戰刀,淩厲地看向了那些黑衣護衛。
頓時,一股血煞之氣從一眾親衛身上彌漫而出,鐵血、淩厲、森然!
感受到這樣一股氣勢,看著如此淩厲森然的軍兵,一眾黑衣護衛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隻是攔在他們前麵,沒再動。
而老鴇此時也沒在喊動手了,隻是凝重地看了眼一眾軍兵後,最終把目光落在了林蕭身上,厲喝: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這想要乾什麼?”
“找人,我們有三個軍卒在你們這,人呢?”
林蕭神色平靜,淡淡開口。
老鴇聞言,目光閃爍了一下,然後朝身後擺了擺手:
“去!把之前那三個鬨事的匪兵帶出來!”
聲音出,老鴇身後一個黑衣護衛立馬轉過身,快速走向了後院。
再出來時,幾個黑衣護衛押著三個被綁著的軍卒走了出來。
不過沒有走到前麵來,而是站在後門的門口,並且用刀架在三人的脖子上。
那三個軍卒沒有穿盔甲,隻穿著製式軍衣,此時的身上衣衫襤褸,滿身鞭痕,臉上也是鼻青臉腫,顯然被打得不輕。
看到這三人,林蕭臉色一沉,因為他們正是守備營的軍卒。
而那三名軍卒,看到林蕭後,頓時激動了起來,大吼:
“校尉大人,屬下等人沒有亂紀,屬下三人知道走錯地方後,就立馬準備離開,可是他們竟然罵我們是兵匪丘八沒有眼力勁、就該死在戰場上,屬下等人不服,就與他們起了爭執!”
“屬下等人追隨校尉大人北上勤王,從京畿路打到河北路,又孤軍突襲契戎中軍,追殺契戎主帥一路北逃,從沒有怕死過,流血受傷都沒有皺一下眉頭!”
“是我們!”
“是我們在與契戎搏殺,是我們為了保衛中都、保護大夏而奮不顧身的從南殺到北,是我們義無反顧的突襲契戎中軍、一挽戰局!”
“可我們保護的中都、保護的中都百姓,卻對我們如此羞辱,屬下等人不服!”
聲聲大吼在大堂內回蕩,那三名被綁著的軍卒滿麵怒容間,竟是硬生生地流下了兩行清淚!
他們是鐵打的硬漢,是流血、流汗、不流淚的鐵血軍人,是麵對萬千敵軍毫無懼色的錚錚男兒!
可現在,他們卻流下了淚水!
那是被保護之人刺傷了內心而流下的淚水!
他們沒有被敵軍斬殺,卻被自己人束縛毆打!
他們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被他們保護的人罵著去死!
這是何等的憋屈?
這是何等的悲憤?
這可是他們豁出了命而保護過的人啊!
此刻,就連典武、鐵熊和一眾親衛,亦是心中憤慨,滿麵怒容地怒視著青雀台內的所有人。
林蕭亦是如此,不過他的情緒沒有表現在臉上,隻是平靜地看向老鴇:
“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