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小梅露麵(1 / 1)

上官雅的俏臉“騰”地紅起來,從耳尖到脖頸都染上霞色,旗袍領口的盤扣被她攥得變了形,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鎖骨,像雪地裡露出的玉簪尖。

她沉吟幾秒,忽然挺直腰背,旗袍勾勒出的曲線如江南拱橋般柔美卻堅韌。

隻見她抱拳拱手,微微低頭,烏發如瀑般垂落,發間的白蘭香混著雪夜的清冽撲麵而來。

“白虎堂主上官雅以曆代祖先名義發誓,從今天起追隨張震先生!”

話音未落,她身後的上官靜也上前半步,猩紅裙角掃過地毯,露出小腿上淡粉色的刀疤——與上官雅後頸的胎記遙相呼應,像對雙生的蝶。

她將姐姐的話複述一般,隻不過改成了朱雀堂。

“什麼,還有一個朱雀堂?”

張震的銀圓“當啷”落地,驚飛了梁上的麻雀。

上官靜抬手撥弄耳墜,那對白虎圖騰的銀飾在她耳畔晃出細碎的光。

她的身材比上官雅更顯窈窕,腰肢不盈一握,卻在袖口露出半截小臂,上麵纏著的繃帶滲著血絲,平添幾分淩厲的美感。

“朱雀堂上一任堂主......”

她的聲音比姐姐更低沉,像塊在冰水裡浸過的玉,“就像這紐約的冬天,看著繁華,底下全是凍死人的窟窿。”

上官雅接過話頭,指尖撫過旗袍上的金線繡紋,那是白虎與朱雀交纏的圖案。

“父親看出張龍的野心時,我才十五歲,靜兒還不到十三。”

她抬頭時,鳳眼微挑,竟有了幾分昨夜殺手的狠戾,“他讓靜兒扮成啞女,跟著朱雀堂主學刀,自己則被刺殺身受重傷。”

喉結輕顫,沒再說下去。

張震這才注意到,姐妹倆的瞳孔顏色略有不同——上官雅是琥珀色,上官靜則偏墨綠,在燈光下像兩枚不同成色的寶石。

等上官雅說完,張震才恍然,原來唐人街本來就是四個堂口。

青龍、玄武、朱雀、白虎。

朱雀堂上一任堂主性格內斂,不注重發展,致使朱雀堂越來越弱。

玄武堂主宋武和青龍堂張龍就起了覬覦之心。

二人合力將朱雀堂逼的隻剩了堂主一人,老堂主也身患重病,迫不得已宣布解散朱雀堂。

然而這時候白虎堂老堂主上官劍卻看出來,張龍和宋武早晚要吞並白虎堂。

所以秘密讓還是少女的女兒上官靜拜朱雀堂主為師,算是暗中接下了朱雀堂的衣缽。

不久上官劍也遭受刺殺身患重傷,從此後上官雅站在明處與各方勢力周旋。

而上官靜則轉為暗子專門在暗處對付那些,覬覦白虎堂的黑手。

姐妹二人合力,才勉強收住了這份基業。

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破碎的鏡麵,在姐妹倆身上投下交錯的影子,上官雅的溫婉與上官靜的冷冽疊在一起,竟拚成了完整的圖騰。

他忽然想起鐵筷子李叔的話:“唐人街的水,深著呢。”

而眼前這對雙生堂主,怕是比他想象的,還要更深幾分。

張震指尖轉著銀圓,忽然低笑出聲,那聲音像冰錐劃過玻璃。

“所以你們才答應和郭進合作,攪渾了唐人街的水,還嫁禍在我身上,最後報仇雪恨!”

銀圓突然“當啷”砸在桌上,驚得上官雅腕間的翡翠鐲子滑落在地,碎成三段。

姐妹二人的臉色瞬間比牆上的白虎圖騰還要慘白,上官靜攥著長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刀刃在晨光中抖出細碎的光。

上官雅的嘴唇動了動,珍珠項鏈勾住了旗袍盤扣,半天擠出半句:“你,你,怎麼猜到了?”

聲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梟。

張震靠在椅背上,軍大衣紐扣未扣,露出裡麵的凱夫拉防刺服,泛著啞光的黑。

“很簡單嘛,”他摸出煙盒拋給了塵,火柴劃亮的光映得他瞳孔發紅,“我這個仇家想儘一切辦法要殺了我,你們又急於報仇——”

青煙從鼻孔緩緩冒出,“選擇合作正是水到渠成。”

上官靜的喉結微微滾動,她這才注意到張震耳後有塊淡褐色的胎記,形狀竟與上官雅後頸的如出一轍。

“不過你們彆擔心,”張震突然傾身,防刺服蹭過桌麵發出“沙沙”響,“隻要你們是真心投誠,你們的仇我替你們報,將來唐人街也會由你們統領。”

他指了指窗外漸亮的天空,“這還隻是初步,以後唐人街會成為米國最大的勢力,甚至可以左右總統選舉。”

姐妹二人對視一眼,上官雅的鳳眼睜得滾圓,上官靜的墨綠瞳孔裡映著張震嘴角的冷笑,兩人的表情像被定格的老照片,寫滿了難以置信。

張震淡然笑道,指尖彈了彈煙灰:“我知道你們不信,不過沒關係,咱們一步步來建立信任。”

晨光爬上雕花窗台時,姐妹二人同時點頭,上官雅的珍珠發簪在光線下泛著柔光,上官靜的銀質耳墜卻冷得像冰。

張震的聲音突然低下來,像毒蛇吐信:“第一步咱們把小梅還給張龍,然後留下蛛絲馬跡讓張龍誤會宋武和一個叫沙比利的人勾結......”

他詳細說完計劃,姐妹二人的臉色忽而通紅,忽而青白,上官靜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計劃的陰狠程度,比她們設想的還要多出十倍。

窗外的魚肚白漸漸染成淡金,張震的眸子在姐妹二人臉上逡巡,像在審視兩件剛到手的武器:“都聽明白了?”

兩人的點頭動作整齊劃一,上官雅的旗袍領口滲出冷汗,洇濕了精致的刺繡。

“好,那就依計行事,”張震起身時,軍靴碾碎了地上的翡翠鐲子碎片,“我也該回去睡覺了!”

他路過上官靜身邊時,忽然低聲道:“彆想著耍花招——”

銀圓順著袖口滑入掌心,“我的手段,比郭進狠三倍。”

說罷,他帶著了塵推門而出,晨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像兩柄插在唐人街心口的刀。

小梅一見到安吉麗爾,眼睛瞬間亮得像綴了星子,尖叫著張開藕節似的小胳膊,像隻毛茸茸的小獸般撲進她懷裡。

“阿姨,你沒事就好,嚇死小梅了!”

聲音裡還帶著哭腔,鼻尖蹭著安吉麗爾的羊絨大衣,蹭出一小塊潮濕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