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湖畔宿營(1 / 1)

“陳叔。”張震打斷他顫抖的話語,目光掃過窗外積雪壓彎的鬆樹。

“我需要華爾街所有對衝基金的資金流向。

另外——”

他摸出雪茄剪,哢嗒聲在寂靜的書房格外清晰,“把你在唐人街的老兄弟們召集起來,這次咱們開的不是麵館,是戰場。”

陳鐵的結巴聲混著老式電話的雜音:“明白!還有大衛那猶太佬,現在管著三家古董表行,洗錢的路子......”

“資金不是問題。”張震吐出煙圈,看它在燈光裡扭曲成沙比利的臉,“告訴大衛,讓他準備好瑞士銀行的暗賬。”

他忽然想起薑曉琀在聖誕樹下亮晶晶的眼睛,聲音不自覺放軟,“陳叔,等這仗打完,我去您麵館吃油潑麵,要雙倍辣子。”

掛斷電話時,壁爐裡的火苗恰好竄高,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

雪粒子撲在玻璃上,發出細碎的嗚咽,他望著漆黑的夜空,忽然輕笑出聲——沙比利,這次該換我給你送聖誕禮物了。

晨光透過雪窗,在床單上織出菱形的光斑。

張震在鬨鐘響起前一秒睜開眼睛,指尖習慣性摸向枕頭下的銀圓,卻觸到半塊壓碎的薑餅——是昨晚薑曉琀塞給他的聖誕禮物。

敲門聲恰在此時響起,輕得像雪花落在玻璃上,卻讓他耳後青筋微跳。

“是我。”薑曉琀的聲音裹著奶香,從門縫飄進來。

他赤腳踩過地毯,忽然想起昨夜她逃開時,發梢掃過他手背的觸感。

門把在掌心轉了半圈,忽然發力拉開,帶起的風卷亂她鬢角的碎發。

“呀!”她的驚呼聲被吞咽在他肩頭。

兩人跌進柔軟的床鋪,羽絨被揚起細小的絨毛,在陽光裡飛舞如蒲公英。

張震聞到她發間的玫瑰香,混著雪後的清冽,忽然覺得胸腔裡有什麼東西在融化,像西伯利亞的冰河裂開第一道縫。

“想帶我去哪兒?”她仰起臉,睫毛上還沾著未醒的睡意。

他指尖劃過她泛紅的臉頰,想起昨夜在時代廣場,她替他戴上戒指時,掌心的溫度。

“五大湖的冰麵。”他低笑,鼻尖蹭過她耳垂,“搭個帳篷,看極光在湖麵跳舞。”

薑曉琀的眼睛亮起來,卻在開口時忽然狡黠。

“不過我要帶著媽媽!”她看著他瞬間凝固的表情,笑出小獸般的尖牙,“昨天回到家裡,她偷偷跟我說——要矜持!”

“那麼冷的地方,阿姨會感冒的。”張震半撐起身子,晨光在他鎖骨的舊疤上流淌。

“再說……”他指尖勾住她毛衣鏈,吊墜是他送的月光石,“我想獨占你三天。”

“貪心鬼。”她拍開他的手,卻在他吻過來時,輕輕閉上了眼睛。

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停了,一隻紅雀停在枝頭,歪頭看著窗簾後交疊的影子。

早餐桌上,銀質餐具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

楚若雲穿著珍珠白的晨袍,將牛皮信封推過果醬罐。

薑曉琀正要接過,卻見母親指尖在信封上敲了三下——那是她們約定的暗語。

“媽媽的首飾盒滿了。”楚若雲替女兒切好煎蛋,目光掃過張震腕間的銀戒。

“曉琀小時候,總愛把糖紙藏在枕頭底下。”她忽然輕笑,“現在該學會保管更重要的東西了。”

薑曉琀摸著信封上的火漆印,觸感像極了小時候偷翻母親日記本的心情。

張震切開牛排,刀叉相擊發出清脆的響,他在猜測楚若雲到底給了薑曉琀什麼。

“下午啟程如何,直達五大湖。”他遞過熱可可,指尖擦過她手背,“行李我來收拾,你陪阿姨喝茶。”

他轉頭看向楚若雲,後者正用銀匙攪動咖啡,戒指在陽光下閃過冷光,“紐約的冬天,適合待在暖爐邊。”

楚若雲抬眼,與他目光相撞。

“張震,我女兒跟你出去這麼遠,你要照顧她,要是少了一根頭發,哼......”

壁爐裡的木柴發出畢剝聲,薑曉琀的笑聲混著奶香飄來,像層柔軟的繭,將暗流湧動的對話裹在中央。

她忽然伸手替女兒整理圍巾,指尖在牛皮信封上又敲了兩下,示意她好好保管。

雪又下起來了,張震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他摸出手機,給土龜發了條消息:“查郭進近三個月的資金流向,尤其是外彙。”

發送鍵亮起時,薑曉琀正將信封塞進隨身包,發梢垂落,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困惑。

有些禮物,注定要在春天拆開;有些秘密,必須埋在冬雪之下。

張震忽然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語:“無論去哪兒,我都會帶著你。”

而窗外的紅雀振翅飛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細小的腳印,很快被新雪覆蓋,仿佛從未存在過。

張震將防水背包甩上Jeep牧馬人後座時,金屬扣環撞在防滾架上發出脆響。

薑曉琀抱著毛毯站在車庫門口,看他檢查備胎氣壓的背影——駝色夾克襯得肩背寬厚,牛仔褲膝蓋處磨出毛邊,是她去年在切爾西市場替他挑的,隻是那時候她還不確定他能來。

“溫度計顯示零下十五度。”他頭也不抬,用胎壓表敲了敲油箱蓋,“把後備箱的暖寶寶全帶上。”

她彎腰時,看見他後頸新剃的寸頭茬,青黑一片,像初春解凍的河灘。

七點十五分,車碾過結冰的車道。

了塵和十個保鏢,駕駛著另外五輛車,緊跟其後。

曼哈頓的摩天樓在後視鏡裡縮小成積木,薑曉琀打開車載加熱毯,羊毛纖維刺著掌心。

張震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虎口處的老繭擦過真皮把套,發出沙沙的響。

“服務區買了牛肉乾。”他下巴朝儲物格點了點,“在你座位底下。”

公路兩側是單調的雪原,偶爾掠過被積雪壓彎的鬆樹。

薑曉琀數到第七輛鏟雪車時,忽然聞到柴油味——是張震把暖風調大了。

他的指節抵著方向盤頂部,無名指上的銀戒反光晃眼,那是昨夜她趁他洗澡時偷偷戴上的。

“累了就睡。”他聲音裡帶著宿醉般的沙啞,右手卻伸過來,替她把毛毯往上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