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四下無人,蕭萬平笑容收斂,也不跟他繼續裝傻。
“你說得對,我就是要讓你往裡跳,你不是有那個什麼夜無神,我看他真的是腦袋有坑,雙眼無神,如此伎倆,他都沒看穿?”
“你...”劉豐臉色霎時漲紅,他隻覺心底有一股無名之火,騰地直衝腦袋。
他揪住蕭萬平的衣領。
“明明是你的人救走了她們,為何會出現在無相門?”
這是劉豐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你猜?”蕭萬平臉上湧上一股賤笑。
“難道金使也被你收服了?”
一把打開劉豐的手,蕭萬平依舊臉帶痞笑。
“皇兄,你說得太對了,不光金使,連五行使都是我的人了,所以啊,你以後想對付我,得小心點。”
他知道,越是這樣說,劉豐越不相信。
“你放屁,無相門直屬父皇,誰都彆想染指,你怎麼可能命令得動五行使?你休要嚇唬本宮?”
朝他翻了個白眼,蕭萬平冷哼一聲。
“那你究竟想嗶嗶什麼?”
朝前一步,劉豐直視蕭萬平的眼睛。
四目對視,誰也不讓誰!
“你,是不是早就收服了茅東,你也想掌兵,對不對?”
雖然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但劉豐將聲音壓得極低。
見此,蕭萬平也不裝了,乾脆敞開天窗。
“我的好皇兄,在西境還有我回帝都的途中,這一切,我要你百倍奉還!”
說罷,他眼裡透出一絲寒芒,讓劉豐身軀不自主後退幾步。
緊接著便打了個冷顫。
微微一笑,蕭萬平一揮袖袍,轉身大步離去。
周遭晃蕩著他那爽朗的笑聲。
“劉蘇,你彆得意,能從興陽城順利回到渭寧再說。”
劉豐雙手握得嘎吱響,指節已然發白。
回到東宮,劉豐肆意發泄著怒火。
他將廳堂裡的茶杯茶盞,儘皆摔碎,連同桌椅踹倒一地。
跪在地上的婢女,渾身顫抖。
“砰”
抬起腳踹向她們,劉豐看到這些人就來氣。
婢女倒了一片,低聲啜泣著,卻絲毫不敢反抗。
“你們先下去。”
覃樓聽到動靜,揮手讓婢女退下。
喘著粗氣,劉豐抬頭看了一眼覃樓。
罕見地,他並未站起身行禮。
“殿下,何必動這麼大火?”
不無好氣抬起頭,劉豐盯著覃樓看。
“先生,你不是算無遺策,為什麼從那劉蘇回到帝都後,卻事事被他算計?”
聞言,覃樓心中一凜。
“殿下,茅東撤換一事,沒成功?”
“當然沒成功。”
平複情緒後,劉豐冷靜下來,將朝會所議,說了一遍。
“嘶”
聽完,覃樓倒吸一口氣。
“殿下,實話實說,不是我失算,而是劉蘇那廝,太出人意料了,無相門怎會站在他那一邊?”
“本宮怎麼知道?”劉豐依舊眼神胸悶,怒氣難消。
“先不管這個了,咱們不是還有張底牌?”
轉過身,劉豐看著他。
“你是說,天地閣?”
“不錯,劉蘇出使興陽之時,便是他葬身之日。”覃樓眼睛一眯。
可劉豐卻回道:“本宮怎麼心裡沒底啊?”
“殿下放心,隻要我略施小計,劉蘇必死無疑。”覃樓還是那般自信。
帶著無比懷疑的眼神看著覃樓,劉豐最終歎了口氣。
這些醃臢之事,似乎也隻有覃樓可以倚靠了。
他語氣一緩:“先生有何妙計,不妨直說。”
“現下看來,茅東早已被劉蘇收服了,以防萬一,劉蘇出使時,必定會讓青鬆大軍一路接應。”
“那豈不是無法殺掉他了?”劉豐眼睛一張。
“在咱們大梁境內,或許沒辦法,但如果是在千丈原呢?”
千丈原,乃兩國交界處,炎梁兩國若有戰火,此處必定是戰場。
若無戰火,誰也不能派兵駐紮,否則視為挑釁。
這是炎梁兩國之間的默契。
“千丈原?”
“不錯,千丈原是劉蘇出使炎國必經之地,若在此設伏,劉蘇必死無疑。”
“可這樣,不會引起炎國不滿嗎?”
“天地閣是江湖幫派,又不是朝廷駐軍,咱們大梁並未違反規定。”覃樓笑著回道。
仔細一想,也是。
江湖廝殺,炎國守軍不會去管。
更何況是北梁的江湖。
“可千丈原平坦廣闊,劉蘇的人,不會沒有警覺,更何況父皇還派了兩千白龍衛給他。”
“這...就是我說的略施小計了。”覃樓陰狠一笑。
隨後,他說出自己的計策。
聽完,劉豐眼裡一喜,暗暗點頭。
“希望先生這次不會再失算。”
“絕不會!”覃樓自信滿滿。
兩人沉默片刻,劉豐再度出言:“先生,還有一事,我心實憂。”
“太子請說。”
“茅東被劉蘇收服,可他之前一直是常羿副將,我擔心...”
“你擔心他供出了你?”
“對,現在看來,他們早就是一夥的了。”劉豐滿臉擔憂。
“咱們抓住茅東家人,起初不也是為了威脅他,讓他不供出本宮嗎?”
拍了拍他的手臂,覃樓安慰道:
“還是那句話,若茅東供出了殿下,劉蘇那廝,沒道理將供詞藏著掖著。”
可劉豐還是覺得害怕。
他繼續道:“先生你想想,若劉蘇拿出供詞,茅東必定會被治罪,到時他被撤換,劉蘇就無法掌控青鬆大軍了,會不會是這層原因,致使劉蘇遲遲不將供詞上交。”
聽到這番話,覃樓雙眼有些複雜。
甚至說得上奇怪!
他盯著劉豐看了半晌,隨後道:“殿下心思也變縝密了,不錯,的確有這個可能。”
“那該怎麼辦?”劉豐再度慌了。
覃樓不慌不忙答道:“殿下,你也說了,劉蘇既然想掌控大軍,就不能上交供詞,那就讓他掌軍唄,這供詞不就不會出現了?”
“可長久以往,終究不是辦法。”劉豐眉頭緊鎖。
眼神無比陰鶩,覃樓臉上殺意閃過。
“劉蘇出使,那永安郡主必定會跟去,屆時,就沒有誰能替陛下解蠱了!”
這句話,讓劉豐雙眼大張,眼裡精光乍現。
“先生的意思是?”
“隻要你坐上了那個位置,還在乎劉蘇掌不掌兵?就算他運氣好,能從興陽歸來,到時是生是死,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