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惠妃,聽到蕭萬平的話後,驟然睜開了眼睛。
她渾身發抖,蜷縮成一團,嘴唇早已沒了血色。
“劉蘇...不,二殿下,不要殺我,你不要殺我,你可是皇子,殺了我,你也會死的!”
牽起嘴角一笑,蕭萬平看了一眼白瀟和翠娥。
“還真醒了,看來,不想殺你也不行了。”
翠娥冷眼看著,她不相信“劉蘇”真的敢動手殺妃子。
“彆,不要,你不是要對付太子嗎,我可以幫你,你不要殺我。”
“如何幫我?”蕭萬平蹲下身,匕首在惠妃麵前晃蕩。
“太子...太子...”
惠妃似乎難以啟齒。
“說!”
“太子與我有染!”
聞言,蕭萬平從地上豁然站起。
“什麼?劉豐和你有一腿?”
“是!”惠妃連連點頭,繼續道:“每次出宮,我借著名義回娘家,實則...實則是和太子幽會。”
好啊,好家夥,連梁帝的妃子你都敢上手!
劉豐,看你能得意幾時?
轉念一想,難怪今日這惠妃火急火燎要出宮,原來是去私會劉豐了。
這是有多渴?
還有,在她宮苑,蕭萬平分明瞥見她眉宇間那一股怨氣。
顯然是常年深居宮闈,得不到梁帝寵幸,以至於滿腹怨氣。
難怪心心念念要穿固定衣物,想必是劉豐所好。
一聽到衣物送來,惠妃立刻轉怒為喜,原來是要去會情郎!
這就說得通了。
“有證據嗎?”蕭萬平繼續問道。
低頭想了片刻,惠妃連連點頭。
旋即從懷中掏出一枚香囊。
“這是太子以前的貼身之物,在一次私會後,他落下了,我不舍得扔,不知道算不算證據?”
一把將香囊奪了過來,蕭萬平將它收了起來。
算,怎麼不算,當然算了!
他心中大喜。
“還有嗎?”可蕭萬平還覺不夠。
尋思半晌,惠妃又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蕭萬平。
“這是太子寫給我的詩,他囑咐我閱後即焚,但我還是不舍得,將它貼身珍藏。”
這女孩子家家的,果真都是情種?
蕭萬平再次奪過她手中的詩,看了一眼。
隨後攤開,拿到翠娥麵前。
“你是密諜,看一下,這是否是劉豐字跡?”
辨認字跡,模仿字跡,這是密諜的必修課。
而且對方是北梁太子劉豐,翠娥應該是有研究的。
看了幾眼後,翠娥果然點頭:“是劉豐的,沒錯。”
蕭萬平非常滿意。
有了這香囊,還有字跡,雖然直接告狀可能無法一棍子將劉豐打死。
但若在必要時拿出來,絕對是能將劉豐推向深淵的最後那隻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蕭萬平看向惠妃的眼神,掠過一絲殺意。
見狀,惠妃後背一寒,嘴角止不住打顫。
“二...二殿下,我什麼都說了,也都給你了,求你放我走...放我走吧,我一定不會把你們的事說出去的,一定!”
她像條狗一般求饒,哪有半點早間在宮苑裡的頤指氣使、囂張跋扈。
“抱歉,隻有死人,才不會張嘴說話!”
話音落下,蕭萬平手裡短刃揮出,徑自紮進了惠妃心口。
“你...你...”
惠妃瞪著大眼,瞳孔裡滿是難以置信。
她無法想象,“劉蘇”竟然敢殺她!
意識逐漸模糊,惠妃緩緩倒在了地上。
身體抽搐片刻,便沒了動靜。
一旁的翠娥見狀,也是雙眼圓瞪。
她萬萬沒料到,“劉蘇”竟然這般狠辣!
“好,好個北梁二皇子,看來以前的你,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話音剛落,三人聽到了巷子裡稀稀疏疏的聲音響起。
那是腳步聲。
“快,那邊看看。”
“惠妃護衛追過來了,先走!”
三人迅速往西邊繼續行去。
遠離小巷,但也沒到長街上。
“停,這裡絕對安全!”白瀟突然停下腳步,朝兩人說道。
翠娥看了一眼,旁邊是座府邸,還有一個緊閉的側門,旋即一笑。
蕭萬平卻不明所以!
“對,這裡絕對安全。”沒想到翠娥也出聲附和。
雖然不知道兩人為何這麼說,但白瀟的話,蕭萬平自然是相信的。
他也沒再多問。
看向翠娥,蕭萬平不想多耽擱,直接問道:“現在該相信我的話了吧?”
“二殿下誠意十足,在下信了。”翠娥一拱手。
“那你說說,你和太子究竟如何合作的?”
他一心想收集太子的罪證。
“其實,直到太子中蠱之前,我並不知道與我合作的,竟然會是東宮太子?”
這點,蕭萬平並不意外。
弑父殺君這種事,劉豐不可能親自出麵。
“那到底是誰與你接洽的?”
“那人每每與我會麵,都戴著麵具,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不知道對方身份,你便貿然與他合作,這可不是你們密諜的作風?”
“因為我沒得選。”
“嗯?”
“對方一找到我,便拆穿了我的身份,不與他合作,我神影司辛辛苦苦,犧牲了四五個同伴才讓我混進宮中,這些努力便付之一炬了。”
點點頭,翠娥的處境,蕭萬平也能理解。
“更何況...”翠娥補充道:“他的目的,和我的一樣,他要殺梁帝,而我的任務,就是讓北梁宮廷大亂,削弱他們的國本。”
“所以,他教會了你下蠱,你在梁帝的衣物上動了手腳?”
“對。”
說到這裡,翠娥歎了口氣。
“隻是我沒想到,對方主謀竟然是太子劉豐,真是可笑。”
“事敗後,太子主動中蠱,就是要把你揪出來,替他背鍋。”蕭萬平生怕翠娥不知道此事。
冷笑一聲,翠娥繼續道:“那晚太子來尚衣局,借著搜索密諜之名,翻了我的被褥,我便已經察覺到此事了。”
“你也不笨!”
翠娥微微一笑:“比不上二殿下。”
“嗯?怎麼說?”蕭萬平有些好奇。
“在禦花園,二殿下帶著那小姑娘,想必已經知道,我鑽在了池塘下的泥土中了吧?”
點頭一笑,蕭萬平摸了摸下巴,算是承認了。
“荷的根莖,紮進土中足有一尺長,說明池塘下滿是柔軟的淤泥,確實適合藏人。”
“偌大的皇宮,二殿下與在下素未謀麵,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思手段,僅憑推理就能精準找到我。”
擺擺手,蕭萬平笑道:“你彆管這些,方才本殿下與你所說的合作一事,你究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