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城注意力全在莫崇何身上,對那些兵丁倒是沒有上心,繼續帶著人來回巡邏。
當然,他留下了幾個親衛在原地,名義上是陪伴莫崇何的人。
實際上,是看著他們,不讓他們靠近大車。
徑自來到蕭萬平的屋子前,莫崇何見初絮鴛依舊麵紗遮臉,立刻上前問道。
“初姑娘,殿下這是...還未痊愈?”
初絮鴛見莫崇何到來,手心一緊,但他還是麵色如常,搖了搖頭。
“再過兩天,應能出屋走動了。”
“這都七八天了,下官著實擔心得很。”莫崇何笑著說道。
“怎麼,莫太守還想看看殿下?”初絮鴛主動出言相詢。
“不不不。”莫崇何連連擺手。
“下官隻是來探望,既然殿下不能見風,我就不進去了。”
莫崇何怕死,他對孫立的話,並不儘信。
萬一“劉蘇”真的得了傷寒,上次躲過一劫,這次可就說不準了。
他並不打算進屋。
“莫太守有心了,有我在,殿下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既如此,下官告退,若有需要,儘管吩咐。”
莫崇何估摸著時間,外頭的兵丁,也該探查完了,也不多留。
他之所以來到庭院,是想吸引親衛的注意力。
好讓自己手下,去探查那大車底部。
莫崇何轉身,剛要離開之際,突然
“啊!”
外頭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眾人神色一緊,莫崇何立刻提起褲子跑了出去。
他可認得,這是他心腹的聲音。
而初絮鴛,朝旁邊的親衛看了一眼,示意大家戒備。
所有人抽出兵刃,橫在屋前。
初絮鴛跟著走出了庭院。
來到外頭,眼前的景象,讓莫崇何雙腿發軟。
大車裡的水桶,從車裡直立而起,口中撕咬著一個兵丁。
同時還在空中不斷甩著。
大車底下,已經有一人身軀斷為兩截。
餘下一人,嚇得在地上不斷蹭著雙腿後退。
見莫崇何到來,水桶眼睛發出綠光,狠狠將口中那人,丟在了他的腳下。
那人雙眼緊閉,胸膛上露出兩個血洞,早已斃命。
同時,它那碩大的身軀,從車裡爬了出來,一躍來到了莫崇何身邊。
水桶對著幸存的那人,一個尾巴砸下去。
“轟”
一聲巨大悶響,最後那人,也被砸成了肉餅。
“嘶嘶”
緊接著,它瘋狂得朝莫崇何吐著信子。
模樣凶惡至極。
見狀,莫崇何嚇得雙腿發軟,渾身打顫。
他想逃,卻發現怎麼也挪不動腳步。
“水桶,不得放肆!”
跟出來的初絮鴛見到此景此景,趕緊出言喝止。
水桶聽到這聲音,立刻乖乖爬回了大車裡。
“怎麼回事?”
此時,羅城也趕了回來。
“羅隊,這三人突然拔腿跑向大車,我等想攔也攔不住。”一個親衛出言。
還有一個沒去大車旁的心腹,似乎被嚇傻了,一股腦跪在莫崇何腳下。
揪著他的褲腳道:“大...大人,他們...他們隻是好奇那條蛇,想過去看一看。”
“啪”
莫崇何一巴掌扇了下去。
“誰讓你們好奇心這麼重的,死了活該!”
莫崇何方才見到水桶那副凶樣,此刻頗有劫後餘生之感。
他被嚇得魂飛膽喪,但還不忘掩飾此行的真正目的。
初絮鴛眼睛一眯,看了一眼大車,又看了一眼地上兩具屍體。
心中“咯噔”一下。
“莫太守,希望你看好自己的人。”初絮鴛冷冷說了一句。
“是,是下官管教不嚴,請姑娘見諒。”
莫崇何連連拱手賠罪,隨後一揮手,高聲喚過門口的侍衛。
“將屍體抬下去。”
“是!”
幾個侍衛,連同那個心腹,清理了屍體。
車旁邊,有兩具斷了的屍體。
那幾人戰戰兢兢來到車旁,迅速收拾起殘肢。
同時,那心腹迅速瞥了一眼車底,目光大盛。
“還不滾。”莫崇何大聲嗬斥著。
那些人,抬著兩具屍體,兩截斷肢,迅速離開了官驛。
“初姑娘,羅隊,下官攪擾了,告辭。”
莫崇何也跟著離開。
親衛將官驛大門關上。
羅城立刻來到初絮鴛身邊。
“初姑娘,他們靠近了大車?”陳達站出來說道。
他神色緊張,大車底下有問題,他們比誰都清楚。
“水桶極具靈性,不會無緣無故殺人?”
初絮鴛咕噥一句。
“姑娘是說,這三人,就是去探查車底的?”趙春意識到這點。
“必然是不懷好意,才會引起水桶反擊。”
“那殿下的計劃,豈不是暴露了?”羅城眼睛一張。
“羅隊,好在三人都被殺了,他們應該不知道車底情況。”
事出緊急,連初絮鴛也沒反應過來。
最後那心腹收拾屍體時,才是莫崇何真正的目的。
他做了兩手準備。
若先前探查的三人,能順利看到車底,那便罷了。
若不行,萬一水桶暴起傷人,借收拾屍體或者攙扶傷者之際,再靠近大車觀察。
為了驗證孫立說法,他不惜犧牲三個心腹的性命!
可下一刻,初絮鴛終究是反應了過來。
“糟了!”她眼睛一張!
“初姑娘,怎麼了?”
“他們收拾屍體時,在車旁蹲了下去。”
聽到這話,羅城臉色一沉:“看來,莫崇何的確再度起了疑心。”
聽到這話,陳達和趙春,臉上儘皆掠過一抹慌張。
“那初姑娘,接下來怎麼辦?”陳達直接問道。
“先不管這麼多,命令所有人,晚上切莫睡過去,凝神戒備。”
“好。”
羅城點了點頭,隨即下去布置。
反正現在要離開,也是不可能,隻能以不變應萬變了。
回去路上,莫崇何一把揪過那心腹。
“彆發抖了,說一說,那車底可有異常?”
“大...大人,卑職看那車底,好像...好像高了不少!”
“高了不少?是什麼意思?”莫崇何雙目一凝。
“就是...就是車的底板,應該在最底下,但那底板,好像往上挪了一尺左右。”
“嗡”
聽到這話,莫崇何隻覺腦袋暈眩。
“完了,完了完了,真被那孫立說中了。”
“大人,說中什麼?”
莫崇何哪有心情回答他的話。
他揪著那心腹衣領:“即刻回去告訴守在官驛旁的侍衛,不得放走一人,若有人想出來,殺,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