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令?”
蕭萬平心中一凜。
聽這名字,很是唬人。
“你或許不知,無相門除了門主外,還有五行使。”
“五行使?”
“不錯,金木水火土,五行使。這五人祖先,乃老朽當年親傳,各有本事,代代相傳,坐鎮無相門。”
“老前輩,那這無相令是?”蕭萬平心中隱有猜測。
“五行使,若不見無相令,則奉門主號令,若見無相令,則聽從無相令行事。而他們手中,掌握著近半數無相門門徒。”
聽到這話,蕭萬平心中激動。
若有這無相令,那在北梁行事,如虎添翼啊!
當下,手中不由攥緊那玉牌。
“老前輩,這是要把無相令贈予我?”蕭萬平也不裝,徑直問道。
天機子歎了口氣,眼神再度黯然。
“老朽希望,無相門是治世之利器,而非亂世之妖門,你可明白?”
嘴裡說著,天機子看向蕭萬平的眼神,充滿殷切期盼。
感受到他的目光,蕭萬平神情一肅。
拱手抱拳回道:“前輩放心,晚輩定不負所托。”
隨後,他將玉牌貼身藏入懷中。
天機子話外之意,是想讓自己掌控無相門。
之前自己可是殺了好多無相門的人,而今卻要掌控這個神秘機構。
蕭萬平心中不由感慨命運之奇妙。
彈了彈衣袖,天機子從床上站起。
“好了,最後一件事。”
他指著那張木床,繼續出言:“躺下!”
“嗯?”蕭萬平心中困惑。
“你是換了臉,但你的聲音未變,始終是個隱患。”
聞言,蕭萬平眼睛圓瞪。
“老前輩,難道你還能改變我的聲音?”
“人之所以能發出聲音,是通過喉嚨聲管,而每個人的聲音不一樣,是因為聲管長短厚薄不一樣。”
這番話,讓蕭萬平再次刷新了對天機子的認知。
他知道,天機子口中所謂聲管,便是聲帶。
而他所說,確實與現代醫學一樣。
沒想到這老家夥在醫術上的造詣,竟能達到如此境界!
“我明白了,劉蘇喉嚨上的傷口,便是老前輩想要探究其聲管模樣留下的。”
蕭萬平這才反應過來,為何換完臉後,劉蘇喉嚨上有個傷口。
“對。”天機子語氣淡然。
他繼續道:“即使我沒聽過他的聲音,但他聲管長短淺厚,我已記下,你再挨一次刀,這劉蘇的身份,你能當得更穩一些。”
搖頭苦笑一聲,蕭萬平問道:“可老前輩,為何不在換臉時,一並把我聲音也改了?”
上下瞧了蕭萬平一眼,天機子冷笑一聲。
“你這身板,兩樣同時進行,我怕你遭不住啊!”
“...”蕭萬平。
“咳咳,既如此,有勞前輩了。”
“躺好彆動!”
時間流逝,蕭萬平迷迷糊糊中,又完成了聲管改造。
待他醒來,發現喉嚨處,又纏上了紗布。
“十天之內,不能說話,否則聲管受損,你這輩子可能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蕭萬平心中一驚,隨後朝天機子再度深深一揖。
“出去吧,我累了,想睡會。”
蕭萬平抱拳離去。
初絮衡姐弟見他喉嚨又纏著紗布,不明所以。
但他們來不及多問,隻是關心天機子的情況。
“師尊怎麼樣了?”初絮鴛立刻問道。
蕭萬平指了指房裡,又比了個睡覺的姿勢。
兩人鬆了口氣,進了天機子房中伺候。
接連兩次動刀,蕭萬平也深感身體疲憊,回到房中,他也沉沉睡去。
睡夢中,隻聽山穀中傳來幾聲淒厲的喊聲。
“師尊!!”
那是初絮衡姐弟倆的哭喊聲。
蕭萬平立刻從床上坐起,快步來到天機子房間。
見兩人趴在床前放聲哭泣。
蕭萬平心中淒然,對著天機子的遺體,躬身拜了三拜!
三人遵照天機子的遺言,在穀中選了一處適宜之地,將天機子下葬。
不立碑,不刻銘。
老前輩,待天下一統,黎民安生,我定來告知您!
蕭萬平心中暗道。
接下來十天,姐弟倆除了吃飯睡覺外,便是守在墓旁儘孝。
初絮鴛看見蕭萬平喉嚨上的傷口,也明白了他為何不說話的原因。
這一天
房中,蕭萬平拆下了喉嚨和臉上的紗布,看了周遭一眼。
待了一個多月的隱仙穀,是時候該離開了。
行囊早已收拾好,蕭萬平背起,走出房門外。
見姐弟兩人竟然杵在門口,肩上也背著行囊。
水桶在一旁立著。
蕭萬平雖有心帶走兩人,但礙於天機子剛過世,以為兩人不舍,不好開口。
他不知道的是,天機子早給姐弟倆留了遺言,必須跟著他離開。
“你們這是?”
這是蕭萬平十天以來,第一次說話。
變了個聲音,他自己也很不適應。
但確實,和劉蘇的幾乎一模一樣,難以辨彆。
“萬平兄,帶我們走吧。”初絮衡是個直腸子,直接說道。
將行囊往肩上拉了拉,初絮鴛簡單解釋道:“師尊讓我們跟著你離開,出去尋找失蹤的父母。”
“啊?”蕭萬平有些意外。
“啊什麼,你不願意?”初絮鴛美眉一揚。
“老前輩的遺願,我哪敢不遵,隻是我所謀之事,凶險萬分,你們跟著我,恐怕有危險。”
蕭萬平不想坑騙兩人。
畢竟姐弟倆的那份初心,在這亂世尤為珍貴。
總要為這渾濁之世,留一份清明吧。
初絮衡拍著胸膛:“我們不怕危險!”
而初絮鴛,卻是心中暗道:不跟著你,你才有危險。
她開口道:“師尊既有遺命,理當遵從,更何況為人子女,也有尋找父母之責,還請帶上我們。”
拗不過姐弟倆,蕭萬平終是輕歎一聲。
“跟我出穀可以,但我可醜話說在前頭,出了穀,我有很多事要做,可不一定有時間陪你們去尋找父母。”
“無妨,你做你的事,其他的,我們自會處理。”初絮鴛回了一句。
“行,那走吧。”
蕭萬平一揮手,兩人一蛇跟上。
到了石陣,姐弟兩人同時回頭,最後看了隱仙穀一眼。
這是他們長大的地方,一朝離去,總有不舍。
蕭萬平也不催促,帶著水桶,靜立等著。
“走吧!”
還是初絮鴛出言催促。
“姐,我們還能回來嗎?”
“待找到父母消息,還有...”初絮鴛頓了下,看向蕭萬平。
“總能回來的。”最終,她收住話頭。
路上,蕭萬平開始叮囑:“我接下來的話,你們可記住了。”
“萬平兄,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