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平一怔。
“這麼快?來的是誰?”
“回侯爺話,是傳旨太監吳全!”
“吳全?魏洪跟班?”
蕭萬平嘴裡咕噥,隨即問道:“人在哪?”
“府衙大堂。”
點點頭,蕭萬平隨即帶著人,來到大堂。
“呦,吳公公!”
掀開簾子,蕭萬平身影出現。
見他到來,吳全立即放下茶盞,長身站起。
“見過侯爺!”
他躬腰行了個禮。
蕭萬平瞥了一眼,見一隊青龍軍,守在府衙大門前,應是一路護送吳全來此。
“公公此來,所為何事?”
蕭萬平也不多言,開門見山問道。
“回侯爺話,奴才此來,特來傳旨。”
“哦,父皇有旨意?”
“是!”
旋即,蕭萬平命人焚香接旨。
吳全也不囉嗦,恭敬掏出聖旨。
“詔曰:英雄出少年,豪傑顯忠誠。時逢北境不寧,梁賊四起,擾我邊疆,害我黎庶,朕心憂之。
今有逍遙侯蕭萬平,出身皇族,智勇雙全,自就藩以來,身先士卒,奮勇當先。於燕雲青鬆兩役,奇謀百出,運籌帷幄,決勝千裡,大獲全勝,使北梁賊子望風而逃,北境得以安寧,百姓重歸安居。
此皆吾兒之功也!
朕為嘉其忠誠,念其功勳,特封其為逍遙王,賜紫綬金印,世襲罔替。
並賜府邸一座,金銀財寶若乾,以彰其功。
然朕憂吾兒之安危,待百鬼山守將陳河山到達北境,將三軍予之統領,吾兒當回歸燕雲,勿使朕憂心。
今後行事,更當秉持忠心,勤勉王事,不負皇族威名。
欽此!”
聽完聖旨,蕭萬平心中不斷冷笑。
封了王,但要奪他兵權?
那這個有名無權的王,又有何用?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吳全緩緩將聖旨合上,發出尖銳的笑聲。
蕭萬平,恍若未聞,他迅速尋思著對策。
兵權,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但要如何做到陽奉陰違?
如果公然抗旨,那便是和景帝徹底撕破臉。
現在時機還不夠成熟,況且羽翼也還未豐滿。
“王爺?”
沈伯章等人,也跟著改口,同時用手輕輕捅了一下蕭萬平胳膊。
回過神來,蕭萬平裝出一副感動至極的模樣。
“兒臣領旨謝恩!”
隨後,吳全從青龍軍手上接過一個木匣子。
“王爺,這裡麵是紫綬金印,還請王爺查收!”
“有勞吳公公了。”
蕭萬平再次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方才心中高興,以致於走了神,還請吳公公莫怪。”
“王爺說的哪裡話,奴才怎敢?”吳全笑嗬嗬弓腰說著。
蕭萬平一揮手,蔣宗源從懷中掏出一張銀錢,塞了過去。
“一路辛勞,青鬆戰事正起,本王就不留吳公公了,些許心意,公公留著路上吃酒。”
“多謝王爺,多謝!”吳全笑開了花。
“王爺,如果沒什麼事,那奴才這就回帝都複命。”
蕭萬平想了想,終究還是說道:
“煩勞公公轉告父皇,就說本王一定會秉承聖意,不讓他憂心。”
吳全自然不知道話外之音。
他隻想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是,王爺,奴才記下了。”
“來人,送公公!”
蔣宗源將吳全送出府衙大門。
蕭萬平打開那木匣子,一個黃金打造的印鑒,還有一條紫色絲帶!
“封了王,卻奪了侯爺兵權,哼,這算盤打得夠響。”
獨孤幽口無遮攔,率先出言抱怨。
“獨孤,慎言。”鬼醫立即說道。
沈伯章搖著扇子,胸有成竹:“還稱侯爺呢?”
“對,王爺,卑職拜見王爺!”
他惺惺作態,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本來沉重的氣氛,眾人被他逗得一笑。
蕭萬平卻沒這份心思,他將紫綬金章,隨手丟回木匣子中。
“砰”
而後將木匣子隨意丟在案桌上。
緊接著,蕭萬平從腰間摸出那枚兵符。
“相比於這金章紫綬,我還是喜歡這小巧兵符。”
“王爺,陛下讓你卸了兵權,該如何是好?”鬼醫卻是滿臉擔憂。
坐了下來,蕭萬平神色凝重。
“依你們之見呢?”
獨孤幽率先回道:“依老子看,陛下分明是針對王爺,這甚鳥旨,不奉也罷。”
鬼醫捋須回道:“現在抗旨,形同造反,不是好時機。”
“軍師,你的看法呢?”蕭萬平將頭轉向沈伯章。
搖著扇子,沈伯章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那陳河山在,咱們自然得奉旨,若他死了呢?”
此言一出,眾人先是愣了幾息。
而後獨孤幽拍手大讚。
“妙啊,軍師真是心思毒辣啊,妙計!”
沈伯章苦笑:“獨孤將軍,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眾人哄笑。
沈伯章的話,正符合蕭萬平的心意。
“軍師之言,正是我想。”
隨後,蕭萬平緩緩站起。
“既然這陳河山要來奪權,那就彆怪咱們不客氣了。”
“王爺,可他畢竟是一軍統領,如何殺他?”鬼醫接著問道。
“常羿的箭法,我們都領教過了,陳河山守城,死在他箭下,這很合理吧?”蕭萬平陰狠一笑。
“好,太合理了。”獨孤幽撫掌大笑。
話音剛落,蕭萬平突然瞥見房門外,吳全去而複返。
蕭萬平立即伸手,製止了眾人的笑聲。
吳全急匆匆回到房中,蔣宗源似乎來不及稟報,跟在他後麵。
蕭萬平揮揮手,讓蔣宗源下去。
“王爺恕罪,恕罪,奴才一路奔波,竟然忘記了一件重要之事。”
“何事?”蕭萬平語氣淡然。
“陛下除了下一道聖旨,另外還有口諭!”
“口諭?”蕭萬平眉頭一擰。
“是!”吳全躬身拱手說道:“陛下近來身體欠安,奉陛下口諭,著令鬼醫即刻返回帝都,為陛下治病。”
此言一出,蕭萬平心中“咯噔”一下。
鬼醫是他左膀右臂,絕不能讓他離開身邊。
他心中怒然。
可臉上還是毫無波瀾。
露出一絲笑容,蕭萬平假裝關心問道:“父皇生病了?”
“是的王爺,陛下龍體欠安,已經四五天沒上朝了。”
“什麼病?”
“禦醫說,應該是患了風寒。”
“風寒?”蕭萬平心中冷笑:“宮中禦醫,現在連風寒都治不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