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蕭萬民被害真相(1 / 1)

常年征戰,徐必山自然明白生死。

他自知大限將至,用儘剩餘力氣,握著蕭萬平的手。

終於,蕭萬平眼眶一熱。

“徐帥,有什麼事,你儘管說,我蕭萬平縱死也會完成。”

徐必山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隨即目光再度看向高長青和曾祭酒。

“聽...令!”

有氣無力的聲音,此時在兩人聽來,渾如山嶽一般沉重。

對視一眼,高長青和曾祭酒立即跪下。

“末將聽令!”

徐必山用左手,緩緩掏出腰間的兵符。

“我...死...後,鎮北軍...悉數交由侯爺指揮,爾等...需竭力...輔佐!”

“徐帥!”兩人同時高呼一聲。

熱淚盈眶。

他們並不是不想奉命,隻是憂心至極,難以接受徐必山的離去。

蕭萬平握著他的手:“徐帥,彆想這麼多,好好養傷,鎮北軍沒你不行。”

徐必山卻不理會他的話。

“你們...想抗命不成?”

高長青和曾思古滿臉戚容,無奈拱手點頭:“末將領命!”

見狀,徐必山方才鬆了口氣。

隨後他繼續道:“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跟侯爺說。”

“是!”

高長青和曾祭酒起身,連同鬼醫獨孤幽等人,離開房間。

床前,隻剩蕭萬平和趙十三兩人。

“咳咳咳...”

徐必山咳嗽愈發劇烈,嘴裡咕嚕冒血。

蕭萬平也不顧血汙,伸手幫他擦掉。

徐必山淒然一笑:“侯爺...不必如此,接下來的話,你聽完...恐怕會對我恨之入骨。”

聽到這句話,蕭萬平心中一動,眉目微張。

“徐帥,此話何意?”

雖然他心中隱有猜測,但蕭萬平還是開口問道。

“咳咳咳”

幾聲咳嗽後,徐必山緩緩道出真相。

“蕭帥之死...是我...是我泄露的消息。”

說這句話的同時,徐必山眼角竟流下兩行淚水,神情看上去無比懊悔和沮喪。

而蕭萬平,隻覺腦袋“嗡”一聲響,頓時天旋地轉。

一旁的趙十三,忍不住眼睛一眯,朝前走了兩步,雙拳攥緊。

“是你?”他忍不住出言。

“是我...”徐必山微微頷首承認。

伴隨著沉重的氣息,蕭萬平雙眼變得猩紅。

先前尚存心中,對徐必山那些同袍之誼,感激之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什麼?為什麼?”蕭萬平咬著牙問道。

同時,他將徐必山的手,狠狠摔在床上,長身站起。

徐必山是蕭萬民一手提拔上去,他實在沒理由這麼做。

他也不可能是北梁密諜,否則與北梁對戰,不會有今日場麵。

“原因...我不能說,但...咳咳...但以侯爺聰慧,想必定能悟透。”

幾近嘶吼,蕭萬平低聲咆哮著問道:“那你為何一直幫我?”

徐必山再度流下一行淚水。

他帶著哭腔回道:“自從出賣蕭帥後,我心裡愧疚,吃不下睡不著,恨不得自殺謝罪,唯有...唯有補償你了。”

徐必山言語裡,帶著無儘悔恨。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蕭萬平是相信的。

可趙十三卻冷冷回了一句:“那你為何不死?”

顯然,他對蕭萬民的死,耿耿於懷,對凶手的仇恨,絲毫不亞於蕭萬平。

“我若死了,北境必失,大炎國門必...必破,我...我還在等,贖罪的機會。”

蕭萬平臉上青筋暴起:“你以為將兵權交到我手中,就能贖罪了?”

徐必山喃喃回道:“我...我知道,侯爺不會...原諒我,我隻求...我心稍安...”

“咳咳”

又是幾聲劇烈咳嗽,徐必山眼神逐漸渙散。

原本潮紅的臉,也迅速褪去血色。

見此,蕭萬平立刻抓著他的肩膀。

“告訴我,誰指使你這麼做的?是不是父皇,是不是?”

若沒人迫使徐必山出賣蕭萬民,那就唯有聽命於某人了。

而能命令得動他的,隻有景帝一人了。

稍微冷靜下來的蕭萬平,立刻意識到這點。

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徐必山沒有正麵回答。

油儘燈枯之時,他拚儘全力,說出最後一段話。

“我...我知道...侯爺一直想掌兵權,你是...做大事的人,隻是...咳咳咳”

幾聲咳嗽後,徐必山緩了緩氣。

“最後...最後一句話,皇子...掌兵,是條不歸路,侯爺...謹慎!”

說完,徐必山眼睛緊緊閉上,溘然長逝!

趙十三朝前兩步,對著他的身軀搖晃兩下。

可哪還有半分動靜?

蕭萬平一探鼻息。

“死了!”

“便宜他了。”趙十三似乎還帶著憤怒。

“呼”

長出一口氣,蕭萬平不再去看徐必山一眼。

雖然他知道,徐必山是奉命行事。

“皇子掌兵,是條不歸路?嗬嗬...”

蕭萬平淒然冷笑,隨後又變為大笑。

這句話再明顯不過。

蕭萬民掌了兵,景帝出於忌憚,便暗中下令,讓徐必山借機除掉了他!

可既然如此,景帝一開始,又為何派他前往北境?

想到這關鍵,蕭萬平眼睛登時寒芒一閃。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景帝一開始就打算除掉蕭萬民。

因此找了借口,讓他赴北境領兵,再借助北梁之手,殺了他!

蕭萬平恍若失了魂魄一般,搖頭晃腦。

“我就說了,哪有太子出征的事,原來是這樣。”

他眼中禽淚。

不僅僅是痛心蕭萬民的死。

更多的,是對景帝的失望。

原本燃起的那麼一絲父子之情,登時化為烏有。

“天真,太他媽天真了,還以為你有些父子情,原來帝皇都一樣,眼裡隻有那把龍椅,嗬嗬...”

邁著沉重的腳步,蕭萬平不斷搖頭,不斷淒然笑著。

“可你既然忌憚兄長,又為何對我這麼好?百般縱容我?難道跟徐必山一樣,因為愧疚?還是因為母妃?”

眨了眨眼睛,一行清淚從蕭萬平臉上滑落。

他抬手,迅速彈去。

“呼”

深呼吸,蕭萬平打開房門,緩緩走了出去。

“侯爺...?”獨孤幽迎上前。

高長青也上前兩步:“徐帥他怎麼樣了?”

蕭萬平不語,隻是失魂落魄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