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章讚許點點頭:“侯爺所言不差,隻有這樣,楊牧卿才能證明,他比苗向天強,才能掌兵。”
突然,蕭萬平腦海裡靈光閃過。
“或許,咱們可以幫他一把。”
“侯爺此話何意?”鬼醫旋即問道。
“如果曹千行情報無誤,那楊牧卿必定心心念念想要苗向天死,絕不會輕易將兄長遺骨還給咱們,而我們,剛好可以利用此事,與他談判。”
“如何談判?”獨孤幽立即問道。
蕭萬平笑而不語,看向沈伯章。
“沈老,先說說你攻取北梁大營的計策吧。”
點點頭,沈伯章從懷中取出行軍堪輿。
“侯爺請看,咱們可以從這裡下手。”
順著沈伯章手指方向,眾人看清,那是一條蜿蜒小道。
“小道?”蕭萬平眉頭一擰。
這小道,正是當年蕭萬民率人襲擊北梁大營後方,秘密挖掘的。
因事敗,小道被北梁兵士嚴密監視,北境軍根本無法從這裡行軍。
“若小道過得去,恐怕徐必山早就啟用了。”鬼醫說出心中疑惑。
沈伯章捋須微笑:“那是之前,而今北梁大敗,人手不足,守著小道的兵士,必然會被調回部分,隻要咱們急行軍,下狠手,就能從小道突圍而出。”
蕭萬平琢磨片刻,沒有表態。
隻是問道:“之後呢?”
“兵分兩路,一支兵馬從小道突襲大營後方,一支兵馬從正麵襲營,他們腹背受敵,必然潰敗。”
鬼醫眉頭一皺:“可之前咱們分析,楊牧卿之所以不撤走,應該是想誘咱們前去襲營,無論從正麵還是後方攻擊,恐怕咱們的人,都會遭到埋伏。”
“襲營歸襲營,誰說咱們一定要進大營了?”
“不進大營,如何襲營?”獨孤幽不解。
“啪”
沈伯章一把指在北梁大營和青鬆城中間。
“大營距離青鬆城,尚有五十裡,隻要咱們截斷他們糧草,楊牧卿不出來迎戰,就隻能活活餓死。”
蕭萬平眼睛一亮。
“軍師想利用正麵佯攻,實則從小道進軍,截斷北梁大軍的糧草?”
“然也!”
兵分兩路,卻不攻營,隻是牽掣。
他們認定,大營周遭,必有埋伏。
“咱們人馬還剩二十來萬,對方隻有十來萬,沒必要冒險襲營。”沈伯章進一步解釋。
獨孤幽還是有疑慮:“可是,咱們的人一旦出現在小道,不可能一下子將全部監視的兵士殺掉,如此一來,楊牧卿不就發現了咱們的意圖。”
“問得好!”
沈伯章讚了一句。
“所以,正麵需先佯攻,吸引北梁大軍的注意力,咱們才能從小道順利進擊。”
蕭萬平沒有多想,既然行軍一事,全權交給沈伯章。
他並不想過多乾涉。
除非沈伯章出現重大失誤。
雖然他覺得此計,還不夠完美,甚至有瑕疵。
“一切就依軍師之言,不過在這之前,咱們首要任務,還是迎回兄長屍骨。”
沈伯章搖著扇子問道:“侯爺有何高見?”
“還是之前我提到的,談判!”
翌日一早,蕭萬平和徐必山,雙方人馬再度會麵,商量行軍一事。
迎回蕭萬民屍骨,是兩方人馬,甚至大炎上下共同心願。
蕭萬平提出了自己的計劃。
先談判,後進軍。
徐必山還是一如既往支持。
諸番事宜,蕭萬平偶有從中作梗,但徐必山似乎一點不惱。
反而愈發倚仗蕭萬平。
“若能先迎回蕭帥屍骨,再一舉攻取北梁大營,北望青鬆城,確實是萬全之策。”
徐必山緩緩站起,掃視了一眼殿中眾人。
“誰人可為使?”
既然要談判,那就必須要有人趕赴北梁大營,和楊牧卿談判。
而楊牧卿此人,性格乖張,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此行,甚是危險。
“侯爺,我與楊牧卿有舊,讓我去吧。”沈伯章站了出來,拱手請纓。
蕭萬平眼睛一眯,還未答話。
獨孤幽便已搶先說道:“不行,哪有軍師赴敵營談判的道理?這不是讓北梁笑話我大炎無人嗎?”
鬼醫也站出來附言:“確實,加上軍師年事已高,此番前去,恐惹天下話柄。”
閉上眼睛,徐必山深吸一口氣。
他知道,蕭萬平不想讓他那一方的人冒險。
這逍遙侯,還真是護短得很。
無奈,他眼角瞥向一旁的曾思古。
“曾祭酒,你可敢走一趟?”
軍中祭酒,除了總攬軍中內務外,與敵談判,也算一個職責。
曾思古站了出來,拱手回道:“徐帥,迎回蕭帥屍骨,卑職義不容辭。”
“好,那便按照侯爺的意思,去北梁軍營走一趟。”
“是!”
蕭萬平忍不住出言提醒:“曾祭酒,楊牧卿此人,性格難料,此行恐有危險,你可想清楚了?”
曾思古再度拱手:“侯爺,隻要能迎回蕭帥屍骨,末將舍了這身皮囊,又有何妨?”
蕭萬平眉間一動。
他未想到,曾思古竟然還有這等血性。
沒有多言,蕭萬平也朝他一拱手。
北梁大營。
楊牧卿徑自飲著酒,一副胸有成竹模樣。
旁邊的徐建飛,卻是一臉擔憂。
“軍師,還是不見對方有動靜。”
“急什麼,咱們剛敗,他們必會趁勢攻取咱們大營,不會等到大梁援軍到來。”
徐建飛隻能點點頭,深吸一口氣。
“小道的兵士呢,可曾撤回一些?”
“已經撤回大半。”
“那咱們的人呢?”
“也已經分批繞道,隻待時機。”
“好,甚好!”楊牧卿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報!”
突然,大帳外響起一聲奏報。
“啟稟軍師,炎國鎮北軍祭酒曾思古,在營寨外求見。”
“嗯?”
楊牧卿眉頭一挑。
曾思古的到來,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曾思古?他來作甚?”
似在自語,又似乎在問旁邊的徐建飛。
“隻他一人?”
“是,隻有他一人,手無寸鐵。”兵士確定答道。
“軍師,見不見?”徐建飛問道。
“見,當然要件,我倒想看看,徐必山那廝安的什麼心。”
“下去,把他帶到大帳!”
“是!”兵士離去。
隨後,楊牧卿再次下令:“去,把剩餘兵士全部集中在大帳周遭,不能讓曾思古瞧出半點異常。”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