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平這副姿態,讓人迷惑。
若不是戰馬目標太過龐大,徐必山幾乎要相信,他的確冤枉了蕭萬平。
“既如此,侯爺回去,帶領後軍備戰吧,此事我自會稟報陛下。”
說完,徐必山看著蕭萬平的眼睛,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沒想到他渾不在意一揮手。
“如此詭異之事,是應該讓父皇知道,徐帥趕緊寫奏報吧,本侯這就回去了。”
言罷,他起身。
剛走了兩步,卻又回頭道:“對了,本侯提醒徐帥一句,楊牧卿這廝,雖然戰敗,但我懷疑他是有心為之,不可大意。”
“有心為之?”曾思古悚然一驚。
“你說什麼?他故意戰敗?”高長青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旋即,蕭萬平將昨日的分析,毫不保留與他們道來。
聽完,徐必山眉頭微微一鎖。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楊牧卿,也太過毒辣了。”
“付出如此代價,就為了掌兵?不可思議!”曾思古搖著頭,不敢相信。
“沒什麼不可能的,北梁要人有人,要戰馬有戰馬,這些損失,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麼。”
聞言,徐必山暗暗點了點頭。
“侯爺的話,本帥記下了。”
說完,他朝曾思古看了一眼。
後者出言:“侯爺,如果是這樣,那探子有一情報,還請侯爺斟酌。”
“你說!”
蕭萬平轉過身,看著他。
“據咱們的人探,北梁大營,似乎沒有撤軍的意思,他們還在生火造飯,看那炊煙,人數還是在十萬左右。”
探子自然無法靠近營帳周邊。
他們積攢多年經驗,在遠遠的山丘上,依據造飯的炊煙,便能分辨兵馬幾多。
當然,他們隻負責提供情報,至於真偽,自有主帥軍師辨彆。
聽完,蕭萬平眉角揚起。
“楊牧卿雖然是故意戰敗,但對北梁兵馬來說,卻是真真實實的戰敗。”
“無論人數,士氣,他們現在絕不敢與我們正麵交鋒。”
“此時楊牧卿還未退回青鬆城,說明一點,他故意引我們去攻。”
蕭萬平立即說出心中猜測。
“呼”
深深吸了一口氣。
徐必山附和:“若他真想奪權,就必須證明給梁帝看,沒了苗向天,他會做得更好。”
“善!”
蕭萬平不由出言讚賞:“徐帥說到重點,所以現在楊牧卿,一定會竭儘全力,給咱們痛擊,就算無法戰勝,但至少也要讓咱們吃虧。”
“隻有如此,梁帝才會看到他的本事,才會放心把兵權交給他。”
聽完他的分析,徐必山站起。
“依侯爺之意,現下該如何是好?”
沉思片刻,蕭萬平搖了搖頭。
反笑道:“徐帥不是懷疑我吞了戰馬?還會相信我?”
徐必山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隻是比哭還難看。
“侯爺說笑了,本帥相信你就是。”
牽起嘴角,蕭萬平神秘一笑。
“容本侯今夜回去思索對策,明日來議。”
“侯爺請便。”徐必山伸出一隻手。
蕭萬平帶著自己人馬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消失在眾人視線裡。
曾思古不由感歎。
“這逍遙侯行事,當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高長青立即道:“徐帥,戰馬丟失,咱們還是趕緊稟報陛下吧。”
“誰說要稟報的?”
徐必山瞪了他一眼。
高長青一愣,一臉無辜:“方才...方才不是徐帥說要寫奏報的嗎?”
“唉!”
曾思古搖了搖頭,笑著看向高長青。
“長青,你糊塗啊!”
“啊?”高長青更是疑惑不解。
“你想想,本來戰勝北梁,乃大功一件,戰馬丟失,若稟報陛下,這功就變成過了。”
“更何況!”曾思古補充道:“萬一真不是侯爺所為,那咱們就有麻煩了!”
“這...”
高長青無奈苦笑一聲。
徐必山喃喃說道:“侯爺這是吃準了,我不會告訴陛下,所以有恃無恐了。”
緊接著,曾思古似乎想到了什麼。
瞳孔驟然放大。
“可是侯爺,他為什麼要私吞戰馬?莫非他想???”
說到此,他不禁後背湧起一股寒意。
徹骨的寒意!
高長青也意識到了什麼,嘴巴微張,眼睛圓瞪。
“好了,彆胡亂猜測,總之我可以肯定,侯爺無論做什麼,絕不會做出有損大炎的事來,這點,就已經足夠了。”
“至於其他的,咱們管不著,也不用管。”
聽完徐必山的話,曾思古和高長青對視一眼。
他們滿腹疑問。
他們的主帥,徐必山,自從蕭萬平來到了燕雲之後。
仿佛變了一個人。
表麵上處處提防,但實際上卻暗暗相助於他。
這是為何?
兩人不解,但也不敢再多問。
回到住處。
獨孤幽有些擔憂。
“侯爺,徐必山這廝,說要奏報陛下,萬一陛下怪罪...”
伸手打斷他的話,蕭萬平朗聲一笑。
“放心吧,徐必山隻是出言試探嚇唬,他絕不會這麼做。”
“為何?”
沈伯章接過話頭:“此役,本來大功一件,戰馬丟失,他徐必山就變成過了。”
“更何況,兩三萬匹戰馬,在戰場上莫名丟失,這件事說出去,誰都會覺得,徐必山無能。”
“他不會寫奏報的,反而會將這件事情極力壓下。”蕭萬平篤定。
“侯爺所言不差。”
鬼醫還是擔憂:“但這事遲早瞞不住的,萬一傳到陛下耳中,難免會引起他猜疑。”
“等傳到父皇耳中,我想,也不用怕他猜疑了。”蕭萬平嘴角朝一邊揚起。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他們的侯爺,要加快奪權步伐了。
蕭萬平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坐下。
“還是說一說,如何攻取北梁大營一事吧。”
北梁大營,周遭一片開闊,乃是絕佳駐紮之處。
蕭萬平的計劃,奪取這片地形,將北境軍從燕雲遷出,立足於此。
進可攻青鬆城,退可守燕雲。
“正如侯爺分析,這楊牧卿,此時還不撤走,很有可能,就是引誘咱們前去攻營。”
“軍師可有應對之策?”蕭萬平問道。
搖著扇子,沈伯章回道:“老朽確實有一計,可讓敵人自動棄營,甚至主動找咱們對戰。”
不去攻營,就沒有任何中埋伏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