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行了兩日,眼看距離燕雲越來越近。
北地戰火,這裡也沒了幫派賊寇,行軍倒是順利。
夜裡,照樣平地紮營。
帳中,沈伯章拿著那幅行軍堪輿。
“侯爺,明天日落,就能到達燕雲了。”
蕭萬平坐在炭火前,烤著雙手。
越到北地,越冷。
一道寒風,甚至能刺得骨頭生疼。
鬼醫上前,坐在蕭萬平身邊。
“侯爺,戰馬一事,交給宋河和段景,我總覺得心裡不安。”
微微一笑,蕭萬平雙手在火焰上方輕輕晃動。
鬼醫的擔憂,他能理解。
雖然有恩於他們,但這兩人尚未完全站邊,鬼醫有這層憂慮,也能理解。
“先生,你放心,到了燕雲,我會讓白瀟派一隊人馬,長駐萬江城,順便盯著百鬼山。”
“侯爺思慮周全,如此最好。”
雙眼怔怔看著炭火,蕭萬平思緒萬千。
終於來到了規劃中,最重要的一步。
北境!
北梁賊子,迎回兄長遺體,奪兵權
這三件大事,同時要在燕雲完成,蕭萬平也感到一絲壓力。
“侯爺。”
此時,沈伯章也坐到旁邊。
“既然快到燕雲了,老朽不得不說一下這北梁軍師。”
“沈老請說。”蕭萬平睜開眼睛,提起精神。
他知道北梁軍師的名字,但卻不知道他的底細。
“這北梁軍師,名叫楊牧卿,據說師承天機子後人,運籌帷幄,用兵出奇,是個戰略奇才。”
一旁的獨孤幽聽言,哈哈一笑。
“沈老,他是天機子後人徒弟,你可是神機子,難道還怕了他?”
“獨孤兄弟,切莫小瞧這楊牧卿,老朽年少時曾遊學北梁,與他相交數月,一身本事見解,絲毫不遜老朽,甚至某些方麵,老朽自愧不如。”
聽到這話,蕭萬平深吸一口氣。
“沈老細說。”
知己知彼總是好的。
“我倆各有所長,他擅長奇謀詭計,對於排兵布陣,卻不精通。”
“老朽更擅長穩紮穩打,用陣法擊潰對方,不喜歡冒險用兵,頂多采取一些虛實之道罷了。”
聽完,蕭萬平微微頷首,記在心中。
獨孤幽忍不住反問:“那你倆究竟誰厲害?”
沉思片刻,沈伯章答道:“攻城掠地,平原作戰,他不如我,遊擊野戰,山林奇襲,我不如他。”
蕭萬平揚嘴一笑,繼續問道:“此人秉性如何?”
他善於利用人心,必須了解這點。
提起秉性,沈伯章眼睛一眯,手中羽扇也跟著停了下來。
“侯爺,此人性格陰狠,用兵毒辣,每每出兵意在全殲對方,不留半個活口。”
聞言,蕭萬平臉上一寒。
想必兄長遭伏,全軍覆沒,也是這楊牧卿的傑作了。
沉默片刻,蕭萬平突然揚嘴一笑。
“先生,我有份禮物送你。”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厚厚幾張紙。
第一張開頭,赫然寫著四個大字:
孫子兵法!
這幾天行軍,閒來無事,蕭萬平尋思著,既然到了北境,那便是沈伯章大顯身手之時。
不如把自己那個世界的兵法默寫出來,贈予沈伯章。
他是戰略家,雖然不能完全將兵法還原。
但三十六計大概內容,他還是知道的。
“孫子兵法?”
沈伯章眼睛一亮,連忙扔掉手中扇子,接過兵法。
一旁的獨孤幽看了一眼,嘿嘿笑道:“侯爺,你這兵法從何而來?”
“夢中仙人傳授。”蕭萬平神秘兮兮笑道。
“又來!”獨孤幽翻了個白眼。
轉而又道:“不過我看這兵法也不怎麼樣,為何不換個名字,叫爺爺兵法,叫甚孫子兵法,一聽就窩囊。”
“咳咳咳”
蕭萬平被他一說,口水嗆得直咳嗽。
“你,滾蛋!”
眾人發笑。
獨孤幽連忙撓撓頭,背過身軀,咂咂嘴,不敢再發一語。
而沈伯章,他接觸到兵法的一瞬間,立時被吸引住了。
他隨手翻了兩三頁,眼睛睜得越來越大。
本來蕭萬平那歪歪扭扭的字,讓他極度不舒服。
可乍看內容,沈伯章心中大為震撼。
“侯爺,這書...真是仙人所授?”
“你彆管。”蕭萬平揮了揮手:“你就說,對你有沒有用?”
“有,當然有,大用,這本兵法,剛好彌補了老朽的不足,簡直可以用神奇來形容。”
沈伯章竭力控製著臉上的喜悅。
見狀,蕭萬平嘴角勾起。
“有用就好,沈老回去詳讀,讀完就燒了,切莫外傳。”
沈伯章知道蕭萬平的意思,如此兵法,落入敵人之手,可就糟了。
“老朽明白,多謝侯爺。”
沈伯章拿起扇子,站起身,對著蕭萬平深深一揖。
“夜已深,都回去吧,明早拔營。”
“是!”
翌日一早,眾軍天亮便啟程。
還剩不到六十裡路,蕭萬平決心在天黑之前,趕到燕雲城。
可天公不作美,竟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一時間,官道積雪,給行軍帶來了極大困難。
“侯爺,要不等雪停再走吧?”車駕外,獨孤幽見眾軍行路艱難,忍不住出言說道。
掀起簾子看了一眼前方狀況,蕭萬平見逍遙軍雖然走得慢,但絲毫不見疲憊。
見此,獨孤幽苦笑一聲:“侯爺,不用看了,我擔心的不是他們,是你的車駕。”
“車駕?”
蕭萬平搖頭一笑,反應過來。
雪天,路麵濕滑,駕車速度若快,必然危險。
萬一馬失前蹄,車駕裡的人,有受重傷危險。
“丫頭,咱們下車。”
想到此,蕭萬平毫不猶豫,帶著賀憐玉下車,改成騎馬。
兩人一騎,賀憐玉在前,蕭萬平在後。
鬼醫沈伯章和管家蔣宗源三人,見狀也隻好棄了車架,翻身上馬。
“繼續行進,不要停下。”
蕭萬平一聲令下,隊伍繼續前行。
賀憐玉將頭埋得很低。
感受到身後蕭萬平那濃烈的男子氣息,他臉色不由緋紅。
隨著駿馬小跑前行,起起伏伏。
馬背後麵的蕭萬平,莫名從丹田湧起一股火氣。
“糟了!”他眉頭一揚。
賀憐玉感受到身後有異樣,即刻出言:“侯爺,你的血月刃頂到我了。”
“好,我把它收起來。”蕭萬平一臉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