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彈指醉”的毒,逐漸解開,蕭萬平總算恢複了些許力氣。
“我沒死,也被你們搖死了。”
他睜開眼睛,看了眾人一眼。
“侯爺,你...你真沒死?”獨孤幽興奮至極,胡言亂語。
蕭萬平嘴角狠狠抽搐。
“你見過死人說話的?”
“太好了。”獨孤幽開懷大笑。
顧風和裴慶對視一眼,紛紛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
雖然寒冬,但他們覺得後背皆已濕透。
顧舒晴愣了愣神,反應過來後,擦乾眼淚,站起身。
趙十三難得嘴角一揚。
“我沒死,但也受了傷,快扶我起來。”
聽到這話,眾人方才反應過來,心中再次一緊。
獨孤幽和趙十三,輕輕將蕭萬平從地上扶起。
眾人這才看清,地上早已凝聚一攤血跡。
而蕭萬平的左肩,有個指關節大小的傷口。
那裡依舊冒著鮮血。
“快,快幫侯爺止血,快啊!”
裴慶立刻立刻大喊。
可眾人這才發現,這不是侯府,而是顧府。
他們來抓鄭勇,並沒有大夫隨行。
“快,去把帝都最好的大夫找來!”顧風也有些亂了分寸。
“顧伯爺,嘶...”
蕭萬平疼得五官扭曲。
“侯爺,沒事吧?”
“不用去找大夫了,這帝都最好的聖手,不就在我侯府嗎?”
顧風這才記起,鬼醫正在逍遙侯府。
“侯爺,快,回去讓先生治傷。”
獨孤幽說著,就要拉著蕭萬平往外走。
“等等!”
顧舒晴站了出來,也不顧體麵,用力撕碎身上的絹絲衣物,走上前。
她小心翼翼將傷口暫時包住,不讓它繼續往外冒血。
蕭萬平也知道要先止血,隻是他還未出言,顧舒晴便已經做了。
“有勞顧小姐了。”
顧舒晴不禁抬眼去看蕭萬平。
四目接觸,她的眼裡滿是柔情與關切。
“咳咳”
蕭萬平趕緊移開目光。
他救顧舒晴,完全是因為她是顧風女兒,顧驍姐姐。
跟兒女情長沒有半毛線關係。
當然,最重要的是,蕭萬平想趁此機會,徹底殺了鄭勇。
不讓他有任何開口的機會。
“侯爺,趕緊走吧。”
趙十三出言催促。
顧風的馬車早已備好,趙十三和獨孤幽,一左一右攙扶著蕭萬平,出了顧府。
在府兵的簇擁下,馬車疾馳而去。
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鄭勇屍體,裴慶終於長出一口氣。
此行顧府抓人,蕭萬平是受他相邀而來。
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他心裡有些自責。
“裴大人,這些東西,是在鄭勇房間的床底下發現的。”
一個赤磷衛上前稟報。
裴慶側過頭,見地上放著一口小箱子,還有一小包紙。
隨手打開那個小箱子,裴慶見裡麵有個隔板,將箱子分成左右兩部分。
左側,裝的是一堆打火石,其中還有幾塊表麵光滑,顯然是被人用刀刮過。
右側則裝了一堆白色小塊狀。
這些東西,自然是趙十三提前放在鄭勇床底下的。
“打火石,石堊?”
裴慶冷笑一聲,再次看了一眼鄭勇的屍身。
最後,他打開那小包紙。
見裡麵有些許粉紅色粉末。
“這想必就是寒冰劍心了。”
鄭勇死之前,也承認自己殺了人,加上這些罪證。
此案,可以蓋棺定論了。
裴慶一揮手:“將屍體抬走。”
赤磷衛迅速抬走屍體,順手清潔了地上的血漬。
這畢竟是顧府。
“顧伯爺,打擾了,此案有關後續,若有需要,下官還得登門拜訪。”
“裴大人隨時來便是。”顧風淡淡點了點頭。
“既如此,下官告辭了。”
裴慶離開後,顧風歎了口氣。
沒想到顧府竟然混進這樣一個賊子。
他當即下令,對府上所有人展開身世背景調查。
見顧舒晴怔怔看著蕭萬平離去的方向,顧風捋須一笑。
“擔心的話,為父陪你走一遭?”
“誰擔心他了?”
“你可騙不了我。”
顧風憐愛地拍了拍顧舒晴腦袋。
“沒死就好,不關晴兒的事了。”
一扭頭,顧舒晴往自己庭院走去。
“還好對方力道不大,傷口不深,沒什麼大礙。”
侯府中,鬼醫往蕭萬平的傷口撒了金瘡藥,小心翼翼將傷口包紮起來。
他又囑咐道:“雖然無礙,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半個月之內,傷口千萬不要碰水。”
說完,他看向站在一旁的賀憐玉。
這句話,應該是朝她囑咐的。
賀憐玉也很識趣,重重點頭。
她眼睛還沒好,一聽到蕭萬平受了傷,不管不顧,便再次過來伺候。
“可彆說,這紮一刀,還挺疼的。”
蕭萬平稍微動一下,便覺得左肩傳來撕裂的痛楚。
“侯爺彆動。”
賀憐玉趕緊走過來。
她強忍著眼睛的痛楚,用布巾擰了一把水,小心而又緩慢地,替蕭萬平擦著身子。
不得不說,她還是很細心的。
鬼醫暗暗讚許。
受了傷,沐浴洗澡是不可能了。
隻能擦拭身子。
這次,蕭萬平上半身沒穿衣物,可賀憐玉擦拭起身子,已經沒有絲毫的窘迫與羞澀了。
蕭萬平也沒阻止。
擦拭完身體,賀憐玉極其小心將衣物一件件穿在蕭萬平身上。
生怕弄到他的傷口。
整個過程,蕭萬平沒感受到痛。
“行了,你下去歇著吧,今夜不用過來伺候了。”
蕭萬平淡淡說了一句。
“是,奴婢告退!”
賀憐玉端著盆子離開房間。
蕭萬平看了獨孤幽一眼,示意他關上房間。
“噗通”
鬼醫一把跪倒在地。
“侯爺大恩,在下無以為報。”
“先生,快請起。”
蕭萬平用僅能活動的右手,將鬼醫扶起。
“侯爺為了替你家人報仇,差點把命都搭上了。”獨孤幽在一旁幫腔。
鬼醫雙手放在胸前,低頭說道:“往後我這條命,便是侯爺的了。”
“言重了!”蕭萬平隨意擺擺手。
他看向窗外:“鄭勇親口承認殺人,加上那些證據,這個案子,想必裴慶應該會了結了。”
“侯爺手段,當真令人歎為觀止。”
四個仇人皆已伏誅,鬼醫心情大好。
“待結案,我便去向府衙要回屍骸,好生安葬。”蕭萬平補充了一句。
鬼醫眼裡泛光,聲音哽咽,再次道謝。
三年,整整三年,他都活在仇恨當中。
一朝大仇得報,他倍感輕鬆。
笑容收斂,蕭萬平緩緩從懷中拿出那本《神兵圖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