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華在進入秦書記辦公室的那一刻,內心裡是非常忐忑的,畢竟,秦書記現在是捏著慶城市委班子成員的生殺大權,說白了,對方是有能力決定他們的去留的。
但先喊自己這個市委秘書長來,還是讓蘇華有些意外的。
原因也很簡單,她和黃興國等人屬於一個派係的,不應該先找黃興國等人聊嗎?
她隻是市委班子裡靠後的,為什麼第一個喊?
秦書記又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和安排?
人對未知的東西,都是很不安的。
“蘇華同誌,喝點水吧!”
秦牧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稍顯拘謹的蘇華,笑了笑,示意了一下。
“好!”
蘇華應了一聲,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但即便這樣,依舊無法讓蘇華放鬆戒備,依舊處於非常緊張的狀態。
“王標在擔任慶城市長的時候,你就是市府辦副主任吧!”
秦牧也不廢話了,直入正題。
這第一個問題,就讓蘇華心裡一驚,果然,這是衝著王標的問題來的啊!
“是的!”
蘇華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短短的兩年半時間,王標升任慶城市委書記,你就成了市委辦主任,晉升的速度很快啊!”
秦牧淡淡的說道:“有沒有什麼秘訣可以傳授的?”
這……
秘訣?
蘇華的一張臉,瞬間就沉了下來,男領導,女下屬,即便秦牧的話裡沒有任何猜測的意思,但依舊讓蘇華覺得,對方就是在暗示什麼。
“秦書記,我沒有什麼秘訣,可能運氣好,又或者王標書記當時覺得我很有能力吧!”
蘇華很想爭論點什麼,但她也知道,她沒有這個實力去爭,畢竟,王標已經死了,問題也都已經查明了,她是一個有問題的領導提拔的,又怎麼爭論的清楚?
“蘇華同誌,我這麼說,是在給你機會坦白。”
秦牧認真的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黃興國和王昆已經進了邱書記的辦公室裡,他們是邱書記選擇的人,而你們,將不會再有什麼價值了。”
這話一出,蘇華的瞳孔一縮。
這個消息,她的確還不知道。
難怪大上午的,黃興國和王昆就神色匆匆的走了,蘇華發消息,他們也不回,敢情是背著他們這些人,單獨去見了邱書記。
“秦書記,我不太理解您說這些話的意思。”
蘇華強裝鎮定,開口說道:“他們是領導乾部,去見邱書記也很正常,其次,我是慶城市委常委,有沒有價值,我自己也是有判斷的。”
這麼說,還沒作用?
秦牧也沒想到,蘇華的表現,還如此的鎮定,邏輯還非常清晰,提醒自己,她是市委常委,隻要不倒,那就是一票,有這一票,就值得彆人拉攏,不可能沒有價值。
但很可惜,這女人隻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蘇華同誌,我找你來,是給你機會的。”
秦牧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對方的小心思,“慶城正處於大洗牌的時期,你是王標一手提拔的,王標身死,沒有哪個領導敢再重用你,即便黃興國等人可以投靠邱書記,但你投靠不了,邱書記不可能接納你。”
“其次,慶安集團和王標案件的餘波,並沒有停止,如果我不點頭,你在慶城市委呆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周,屆時,你需要去哪裡待著,你比我更清楚!”
“這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要,那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一個要過江的泥菩薩,在自己這尊真神麵前,還擺起架子來了?
給你臉了!
沒了王標,蘇華那點身份和權力,不值一提,隨時都能被秦牧一手捏碎。
典型的沒認清事實!
蘇華就像鬥敗了的公雞,瞬間就蔫了,神色裡,都是慌張之色。
“秦書記,我……我其實……”
蘇華有心想要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不用你多說什麼,我隻需要你的態度,以及你能給我提供什麼。”
秦牧淡淡的說道:“你要記住,我才是你想立足慶城的唯一可能的靠山,指望黃興國等人是不可能的,他們不會為了你,去找邱書記的,因為你的分量還不夠。”
蘇華何嘗不知道這點?
她之前的確寄希望於和黃興國等人結成戰略同盟,如此一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這麼多市委常委結合在一起,秦牧想動,也要掂量掂量。
可現在黃興國和王昆單獨找了邱書記,就意味著,他們二人已經丟掉慶城其他常委,轉而擁抱邱書記的陣營。
如此一來,蘇華除了投靠秦牧,已經沒有了彆的選擇。
當然,她也可以選擇等死,那結果就是去蹲監獄了。
她不甘心啊!
所以秦牧一伸出橄欖枝,她稍加猶豫之後,就立馬同意了。
“如果想捏住黃興國等人的所有把柄,我建議您去找慶安集團的季修明,他是關鍵人物,他手裡掌握的東西,並不比黎承業少。”
蘇華簡單思考過後,開口說了一句。
季修明?
秦牧聽著這個名字,還真的稍微詫異了一下,慶安集團一被查,他的注意力就沒有放在慶安集團上了,自然也忽略了季修明的存在。
如今被蘇華提出來,他的腦海裡才多了個人影。
“慶安集團的大權是掌握在黎承業的手中,但平時的運營,都是季修明在負責,同時,他也參與了一部分的絕密項目,他是聰明人,肯定保留了不少東西。”
蘇華繼續說道:“黎承業看似聰明,但論手段和運營慶安集團的能力,季修明絕對是最厲害的。”
“這個人,我的確給忽略掉了。”
秦牧沉思了一下,道:“你幫我約一下,今天晚上見個麵,記得要保密。”
“好,我來辦。”
蘇華滿口答應了下來,就準備離開。
“蘇華同誌,你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讓我徹底相信你呢?”
秦牧忽然喊住了她,問道:“比如,你是如何取得王標信任的?”
蘇華看了一眼秦牧,咬咬牙,她已經選擇投靠到秦牧這邊了,這是她唯一的選擇。
算了!
事已至此,那就再來一次吧!
人隻要做過一次惡心的事情,再做第二次的時候,明顯就適應的多。
蘇華轉身走到門口,將大門反鎖了,然後轉過身,麵向秦牧,緩緩解起了自己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