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自認為自己能力很強，對人心把握，也不差。
但現在招商這種工作，他是第一次做，難免有些疏忽，對那些企業家的心思，把握不足。
但萬主任就不一樣了，長期在省廳任職，如今近六十的年紀，接觸過太多的人和事，對那些商人的心思，肯定是手拿把掐！
請教對方，肯定更容易成功。
更何況，秦牧這個身份，在對方麵前謙虛一點，好學一點，隻會讓萬主任更加受用，這一高興，就更喜歡幫忙了！
“沒看出來，你這個小夥子還很謙虛。”
萬寶華的眼睛裡都是欣賞之色，像其他的年輕人，如果能在秦牧這個年紀，做到一縣之長，那肯定都會特彆的驕橫，固執己見，彆人的話，多半都是聽不進去的。
年少輕狂嘛，誰沒有過？
“萬主任，不瞞您說，我在淮寧縣長這個任上，如履薄冰，隻有把招商工作給做好，才有希望讓淮寧民眾都過上好日子，您是前輩，我如果能跟著您邊上多學點，那肯定能有大用處的。”
秦牧小心翼翼的繼續說著。
“就衝你這份誠心，我肯定幫你。”
萬寶華點點頭，道：“這些人聯係你，無非就是不想公開化，不想得罪杜萬明，這個很正常。”
“但他們是不是真的要投資呢，這個情況，說不好，誰也沒辦法保證，但就我的經驗來看，這些人肯定還是在觀望！”
還在觀望？
秦牧聽著這話，倒是覺得很有道理，投資這種大事，僅僅憑借萬主任和耀陽工業玻璃的支持，的確有些不夠。
“你這時候要做的，是尋找一個能讓他們下定決心去投資的契機。”
萬寶華淡淡的說道：“比如，再找一個有影響力的人給你站台！”
有影響力的人？
“萬主任，以您的影響力，難道還不夠嗎？”
秦牧不解的問了一句。
這麼說，其實也是秦牧在裝糊塗，畢竟，秦牧要是都知道了，那還怎麼引出萬寶華的話？
有些話，得讓領導說。
“我這個發改委，來頭大，但做的工作，都是偏向於宏觀調控，製定政策性的，要說威懾力和影響力，肯定還不夠。”
萬寶華沉思了一下，湊在秦牧邊上，低聲問道：“按理說，以你的身份，在省城找個分管經濟工作的副省長出來，幫你站個台，不是很容易嗎？”
堂堂秦家，找個副省長，那簡直不要太容易！
有那種級彆的乾部出馬，彆說剛才那些企業家了，就是杜萬明這個秦牧的死對頭，都要老老實實的去淮寧縣撒錢。
開玩笑！
主管全省經濟工作，哪個企業家敢正麵作對？
萬寶華身後雖然有省府一號，但終究不是省府一號親自出馬，這威懾力，還是不足。
“萬主任，有些事情，我是不能做的。”
秦牧微微搖頭，苦笑一聲，“在外頭亂用秦家的名號，被我家那個老爺子知道了，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這倒也是！
萬寶華倒是很相信這話，越是大家族，家教越嚴格。
“那你平時沒跟老爺子聯係聯係？”
萬寶華沉思了一下，問道：“出門在外的，要多和家裡人聯係，平時做的事情，你也可以跟他們多聊聊嘛！”
額……
什麼意思？
讓我跟家裡人多聊天？
秦牧先是一愣，然後才慢慢想明白萬主任的意思。
讓自己和家裡人多聊天，多說平時發生的事情，應該是想讓自己在老爺子麵前說說對方的好話吧？
應該就是這個了！
萬主任為何幫自己？
隻靠市委李書記的話，肯定不夠，絕對是因為對方知道自己身後的秦家。
對方這個級彆的，肯定是需要在京城層麵有人能說得上話的大領導。
不管是秦牧的爺爺，還是秦牧的父親，倒是都足夠分量了。
“萬主任，我跟家裡打電話，其實很少的，平時工作太忙，沒怎麼溝通。”
秦牧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這樣嗎？
真是遺憾！
萬寶華心裡尋思著，隻要秦牧說平時都會跟家裡人彙報工作，他就立馬幫對方喊人了。
畢竟，隻要有彙報這個習慣，那自己幫對方的事情，同樣也會被秦家長輩知道啊。
這份情，對方總該會報答一下。
“不過，我平時在淮寧做點事情，家裡人全都知道，我這點小事，可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秦牧歎息一聲，假裝無奈的說了一句。
額……
對哦！
萬寶華一拍大腿，自己怎麼忘記這茬了。
就秦牧的身份，他的一言一行，肯定都有專人彙報到京城去，壓根不用秦牧開口說的。
是自己太沒有見識了。
“哈哈哈……那老爺子的確很關心你的。”
萬寶華隨便糊弄了一句，沉思著說道：“其實……省領導也是可以請的動的……”
“這樣，明天領導有出行的計劃，我想想辦法，讓你們見個麵，簡單聊幾句。”
真的？
秦牧知道，這位萬主任是真的要下決心幫自己了。
“你先給這些人回一下，就說明天要和孫副省長見個麵，暫時沒空和他們約，等明天結束了，再商量時間。”
萬寶華思考完，直接吩咐了一句。
這麼一說，秦牧算是明白了。
萬主任是要他先釣著那群商人，等他和孫副省長見完麵，肯定有消息流傳出來，那群人精的企業家，如果有投資的需求，就會聯係秦牧了。
“萬主任，我聽您的。”
秦牧二話沒說，就按照萬寶華的吩咐照做了。
“行，今天就說到這裡，我明天來安排一下。”
萬寶華輕笑一聲，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說道：“這次保證讓你滿載而歸。”
“太謝謝您了，萬主任。”
秦牧握著萬寶華的手，一路將對方送到了飯店外麵。
目送對方上車離開，秦牧也是鬆了一口氣，有對方的幫忙，這次招商，多半是有收獲回去了。
起碼不至於掛零！
一個轉身，秦牧的眼角餘光就看到站在側邊的一道熟悉身影。
田薇薇？
秦牧心頭一跳，原來這妮子沒走。
“徐璐同誌，韓瑩同誌，你們去飯店結下賬，我單獨思考下問題。”
秦牧輕咳一聲，簡單的說了一句。
單獨思考問題？
什麼意思？
徐璐和韓瑩等乾部都有些疑惑，秦縣長還有這個習慣嗎？
“那行，我們先進去，把裡麵的事情處理好，我們就出來。”
徐璐和韓瑩也沒多問，當即答應了下來，就一起走了進去。
幾人剛離開，秦牧就朝著田薇薇走了過去，對方站在陰暗的地方，大晚上，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你怎麼……”
秦牧快步上前，一句話還沒說出來，田薇薇就衝進了秦牧的懷裡，踮起腳，親了過來。
這一下，秦牧直接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