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秦牧的態度比較好，幾個大爺大媽還真的說起了建議。
“人家張秘書什麼身份啊，你起碼要帶點茅台，帶點華子啊！”
“就是，你兩手空空，一點誠意都沒有，人家怎麼可能給你辦事？”
“要我說，最直接點的，就是送錢，送個八萬十萬的，人家肯定就給你辦了。”
……
這是認真的？
秦牧聽著，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這些大爺大媽說的，怎麼感覺像是在開玩笑？
“這個……你們不是在逗我吧，大白天的這麼送禮，張秘書敢收嗎？”
秦牧笑了笑，認真的說道：“貪汙是犯法的，一旦被發現，那就要去坐牢了。”
“切！”
“你小子還是年輕！”
“人家是書記的秘書，怕個屁，你膽子這麼小，還走後門乾啥？”
……
幾人聽著秦牧的話，頓時都不屑的說了起來，甚至還嘲諷起秦牧膽子小。
得……
大爺大媽們是真的敢說！
秦牧笑了笑，簡單的道了個謝，就直接走開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
光聽這些人說，也聽不出來個所以然，秦牧就按照他們指著的方向，往張奎家走了過去。
幾分鐘後，就站在了一個老院子邊上，朝著裡麵看了一眼，一個中年婦女正在裡麵擇菜。
“請問是張奎張秘書家嗎？”
秦牧站在邊上，開口問了一句。
那婦女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秦牧，連忙站起身走到院子邊上，打開了門，問道：“張奎還沒回來呢，你找他有事嗎？”
“我是他朋友，跟他約好了晚上談點事。”
秦牧解釋道：“你是他……”
“我是他老婆。”
女子簡單的說道：“那你進來吧，先坐一會，他估計快回來了！”
“好，謝謝你。”
秦牧應聲走了進去，打量著院子裡，看上去，破破舊舊的，也沒什麼稀奇的地方。
至於張奎的老婆，就更不用說了，似乎是很累，滿臉都寫著疲憊。
按理說，縣委書記的秘書，身居高位，不敢說有錢有勢，起碼要比一般人過的好吧？
怎麼感覺像是進了貧民窟？
這和秦牧想的，有些不大一樣。
等候的時間裡，屋子裡還時不時的傳來咳嗽聲，明顯是有老人臥床。
這麼一想，倒是能想通了，多半還有老人需要照顧。
“秦縣長，您怎麼來……來我家了！”
張奎騎著個小電驢回到家，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裡的秦牧，頓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是於書記的秘書，於書記又和秦縣長鬨的不可開交，要是讓於書記知道，秦縣長來自己家裡，那於書記估計會第一時間把他從縣委辦趕出去。
直接開除公職或許誇張了點，但打入冷宮、發配邊緣鄉鎮，是肯定的。
“低調低調，我就隨便走走，恰好到了這裡，準備跟你聊聊。”
秦牧微微一笑，示意小點聲音，“你放心，我今天一個人來的，不會有誰發現的。”
這麼一說，張奎倒是鬆了一口氣。
他是真的害怕！
下午的時候，他的確是動了點心思，想找秦縣長聊聊，但最終還是沒成功，現在秦縣長跑過來，他自然是很緊張。
“您請屋子裡……要不還是在院子裡坐吧！”
張奎下意識的想請秦牧去屋子裡，但想到了什麼，又改口了，“我爸身體不大好，屋子裡反而不合適，您彆嫌棄，我先給您倒杯水！”
“不用！”
秦牧微微擺手，說道：“我簡單聊幾句就走！”
“那好！”
張奎也知道，秦縣長過來，肯定不是為了嘮家常，不如直接點，不浪費時間，“您有什麼想問的？”
“剛才走過來，你的街坊鄰居，好像對你有意見啊，這是怎麼回事？”
秦牧直接問道。
提起這個，張奎的臉色立馬就變的無奈了起來。
“您問起這個，我就實話實說吧，跟他們關係不好，源於拆遷的事情。”
張奎想了想，道：“我們這一片是老城區，一年前有一次拆遷的機會，但最後臨時改了規劃，他們讓我去找於書記，把規劃改回來，讓這一片得到拆遷！”
“我沒有答應，這關係就差了，他們甚至覺得，是沒有給我送禮，我才沒有這麼做。”
“在他們眼裡，我隻是一個後輩，身為後輩，連長輩的話都不聽，那就是不孝順！”
這麼一說，秦牧就明白了。
難怪那些人陰陽怪氣的，話裡話外都在對張奎表示不滿。
“省紀委已經在調查於書記了，他的時間不多，你作為他的秘書，有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秦牧忽然語氣一變，無比嚴肅的問道：“張奎同誌，現在是你坦白從寬的時候了！”
這話一出，張奎渾身一震，差點沒雙腿發軟栽倒在地，兩個眼珠子直愣愣的看著秦縣長，他沒想到，前一秒還在跟自己說街坊鄰居的秦縣長，下一秒，就在自己跟前爆了一顆大雷。
省紀委調查於書記！
這種話都能跟自己說了嗎？
秦縣長就不怕自己告訴於書記？
張奎有些驚呆了，整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大腦一片空白！
這些問題，秦牧自然都想過。
他對張奎態度的改觀，是張奎家裡的環境，以及張奎的妻子。
一個貪官，是不可能住在這樣的環境，也不可能守著結發之妻的！
起碼從張奎的居住環境，以及他妻子的表現來看，張奎不像是一個貪官！
秦牧也是想賭一把看看！
用省紀委調查於學文這麼一件事，讓張奎受到劇烈的衝擊，讓對方慌張之下，暴露本來的真實意圖。
“秦縣長，我……我是於書記的秘書，但我可以保證，我沒有貪汙，更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張奎重壓之下，吞了吞口水，忽然正色說道。
是嗎？
秦牧一直都在觀察張奎的眼神和臉色變化，以秦牧的經驗來看，對方似乎並沒有說謊。
在強大的壓力之下，想瞞過秦牧的眼神，幾乎不可能！
“這麼說，你知道於學文貪汙，並且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秦牧當即反問了一句，他就是要把張奎逼到牆角，讓他說出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