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她與她萬分豔羨的人,本就是源自同一血脈(1 / 1)

嬌寵外室 鸞鏡 1091 字 4天前

他這一去果然再未回來。

英雄戰死沙場,本是他的榮耀和宿命,可隻有謝昀知道,他是死於聖上的猜忌裡。

遇見林鶯娘,本是個意外。

他借著去江州賑災派人秘密暗查當年宣武門之事。

他總要知曉自己的父親究竟是為何而死,卻無意間查到了一件極隱秘的事。

原來當年昔太子殿下的家眷並未全部被屠戮殆儘。

太子殿下有個孩子,當時年方兩歲,是他身邊的一個侍妾所生。

太子殿下身邊到底還是有些忠仆在的,他們誓死護著這個孩子逃了出去,途中為了躲藏,將他偷偷寄養在了一家農戶裡。

隻是年久時長,幾經顛簸,便是昔太子殿下的舊部也尋不見那孩子的去處了。

線索到這裡本來戛然而止。

隻是前段時日,謝昀進宮麵聖。

正逢年節將近,集賢殿將殿內的皇室宗親畫像重新翻出來裝裱。那裡頭,便有昔太子殿下的畫像。

謝昀看著那畫像,深邃的眸子深處風起雲湧。

昔太子殿下的眉眼,實在太像他見過的一個人……

他心裡有了一個幾乎不可置信的猜疑。

到底這樣的事該格外嚴謹,他派密探去青州細細暗查。

直到今日,密探終於傳來了消息。

不出他所料。

那密信上分明寫著,楊盼山,時年四十有三,於昭元四十二年被楊氏夫婦領養,確認為昔太子殿下血脈。

那個在馬車裡無比豔羨平陽公主的姑娘啊!

她與她萬分豔羨的人,本就是源自同一血脈。

這夜裡,霍子毅被那一鞭子到底是抽疼了,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起來點燈作畫。

霍子毅這人平日裡素來是個混不吝的,騎馬射箭不擅長,詩詞歌賦也不精通,但他會一樣。

他擅丹青,尤其會畫美人。

這也虧的是他在青樓楚館廝混出來的本事。

今日見著林鶯娘,又為著她挨了這一鞭子,霍子毅自然畫她。

慶王妃也惦記著自家孩子挨了一鞭子打,找了好些傷藥來,要過來親自為他擦。哪知這深夜裡,那房裡還幽幽燃著燭火。

慶王妃推門進去,忍不住說他,“挨了打還不自在?大半夜的不睡又在這裡畫什麼?”

她以為自己孩子隻是畫尋常美人。

未料無意瞥過一眼,卻皺眉,“這姑娘是誰?怎麼覺得有幾分熟悉?”

慶王妃幼時曾在宮中當過一段時日的公主伴讀,遠遠見過昔太子殿下幾麵,但到底那時年紀太小,她記不清,隻看著林鶯娘眉眼熟悉,卻是萬萬聯想不到在哪兒見過。

霍子毅擱下手裡的畫筆,不以為意,“母妃怎麼會見過她?想是看錯了。”

他惦記林鶯娘。

自然會去旁敲側擊問她的情況,知道她是定遠侯府在江州的遠親,這江州距離金陵城可是山遠水遠,他母妃從未離開過金陵城,怎麼可能會識得林鶯娘。

慶王妃也沒有多想,輕輕一笑,“母妃到底是年紀大了,許是當真是看錯了。”

這樣一樁小事,慶王妃並沒放在心上。

倒是慶王實在被這逆子氣的難受,翌日專程來找他麻煩。

霍子毅早早便出了府,自然是不在屋中,慶王撲了個空,咬牙切齒罵,“這混賬東西又跑哪裡廝混去了?等回來本王定要打折他的腿!”

主家盛怒,丫鬟進去收拾霍子毅的屋子,自是戰戰兢兢。

沒留神將剛卷好的畫跌落在地,畫軸骨碌碌滾開,裡頭的姑娘畫像顯露了出來。

慶王同慶王妃一樣,隻以為霍子毅是又畫了哪個青樓女子,不甚在意,擺擺手吩咐丫鬟,“這畫彆收了,拿出去燒了便是。”

丫鬟應聲,忙去彎腰撿拾畫像。

剛犯了錯,她心裡慌亂,手腳也慌亂,越收拾畫軸卻滾得越遠。

“你這丫鬟,怎麼毛手毛腳的?”慶王叫她這笨手笨腳的模樣看皺了眉,也順勢瞥了她手裡的畫像一眼。

隻這一眼,他頓時駭住。

“等等——”

慶王取了丫鬟手裡的畫像來細細瞧。

他前段時日跟著謝昀同進宮去麵聖,途中正經過集賢殿一趟。

謝昀瞧見了那昔太子殿下的畫像,他自是也瞧見了。

本來慶王是無意去看的,但謝昀看那畫像的時辰長了些,他便也落下了心,循著他的目光瞧了一眼。

昔太子殿下的畫像塵封已有數十年之久,自當今聖上即位後便再未取出。此番是因著年節將近,各宮都在清掃以待年節,正逢集賢殿裡前些日子又生了鼠患,索性將畫像都收拾了出來,重新裝裱造冊。

昔太子殿下的容貌,時隔數十年,慶王也委實記不大清了。

他彼時也不過是幼童。

但因著前些時日才見過他的畫像,慶王對昔太子殿下的眉眼自然是熟悉的。

而眼前他手裡畫像上的姑娘,眉眼隱約瞧得出昔太子殿下的神韻來。

慶王以為自己眼花看錯。

要知當年那一場大火,昔太子殿下闔宮一百多口儘皆喪命,無一遺漏。

昔太子殿下並無子嗣存活於世。

可是慶王張著一雙火眼金睛的眼細細瞧,慢慢看,這姑娘的眉眼當真能瞧出幾分昔太子殿下的影子來。

晚些霍子毅回府,自然被他父王堵在遊廊口。

霍子毅笑嘻嘻,“父王您還沒歇息啊?”

他算好了時辰,想著慶王歇息了,才敢回來,卻不想還是叫他逮了個正正著。

霍子毅心裡當真是替自己嗚呼哀哉,想著又得被狠訓一頓。

卻未料慶王從背到身後的手中取了一副畫給他看,聲色沉沉地問,“這可是你畫的?”

霍子毅一看便暗道不好。

怪自己早上離府的匆忙,連昨夜畫的畫像都未來得及收起來。眼下落到慶王手裡,自己還能討什麼好。

連忙笑嘻嘻解釋,“父王,這可不是青樓裡的姑娘,這是定遠侯府的遠親,江州來的林姑娘。”

他將那“林姑娘”幾個字咬得格外重。

慶王最討厭他在青樓裡廝混,自是也厭惡他畫青樓裡的姑娘。他想著,自己這回畫的總是正經人家的姑娘,父王該不生氣了吧?

卻未料他看著慶王的麵色,越來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