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當年她鬥不過我,如今她的兒子,也是一樣(1 / 1)

嬌寵外室 鸞鏡 1052 字 6天前

定遠侯自楚夫人亡故後便痛不欲生,時常飲酒。隻有在醉酒後的夢境裡,他才見到他已故的妻子。

“卿卿——”

鐵骨錚錚的將軍滿目柔情,他看見已故去的妻子穿著她最喜歡的那件翠綠煙紗散花裙,輕移蓮步,緩緩走到他的麵前。

他以為這是夢。

他深陷在夢裡,無法自拔。

直到翌日醒來,身邊的姑娘攏著被,緩緩坐起身來,半裸的肩露在外頭。

“侯爺。”

她一開口,淚就滾了下來,“您昨夜一直喚著姐姐,力氣實在太大,我推不過。”

他把衛青黛認作了楚夫人。

但這事無人會去細究,他們本就是名義上的夫妻,夫妻圓房,原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傳去謝老夫人耳裡,她更是欣喜。

“圓房好。”

她拍著衛青黛的手,“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難不成當真嫁過來當尼姑子?那就真是白活這一世。”

謝老夫人從前並不喜楚夫人。

她身子太孱弱,定遠侯又為了她拒了所有的侍妾。老一輩的總是將傳宗接代,綿延子嗣看得無比重,更何況他們這樣的世家大族,子嗣繁衍更是重中之重的要事。

但定遠侯將楚夫人護得嚴實,還為她建了個霧凇院在外居住。

謝老夫人縱是有怨,也沒法子。

如今倒是好了,這楚夫人不幸身故,衛青黛接在後頭嫁了過來。

她身子骨好,一看便是好生養的模樣,謝老夫人看向衛青黛的腹,滿是期待,“若是你爭氣,有了身子,為我們謝家再添個男丁就好了。”

謝老夫人的期盼成了真。

衛青黛當真有了身子。

定遠侯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臉上並無欣喜。但這事木已成舟,他也不能狠心叫衛青黛墮了這一胎去,他怔怔看著她還未顯懷的腹,忽然出聲,“這孩子,若是個姑娘就好了。”

他還惦記著楚夫人生下來的,那個不久於人世的姑娘。

衛青黛自是順他心意道:“一定是個姑娘。侯爺,想來是姐姐的那個孩子,要重新回到我們身邊來了。”

她笑意溫婉和煦,用已去的楚夫人來籠絡住他的心。

隻是等定遠侯出門去,衛青黛便惱地將桌上的茶盞拂去了地上。

“什麼姑娘?”

她撫著尚未顯懷的腹,臉上瞧不出絲毫和煦,隻有咬牙切齒的恨意,“他一定會是個公子。往後,他還要做這定遠侯府的世子。”

她自懷了這個孩子就想通了。

——她不止要定遠侯,還要這侯府裡的滔天權勢。

衛青黛首要除的,就是謝昀。

但是她沒想到,自己還沒能想出害死他的法子,自己就險些叫他身邊的丫鬟推落了胎。

她在痛苦艱難中生下了謝子慎,卻也因此傷了身子,再不能有孕。

謝子慎成了她的唯一期盼。

而現在,那唯一期盼卻躺在榻上,人事不省。

謝夫人回府便去看謝子慎。

她不知道謝昀是否知道當年的事,他那時不過是個五歲孩童。自己當時事情做得隱秘,便算是謝昀起了疑心,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拿不出證據來。

那懷疑便也算不得數。

謝夫人暫且擱下心來,她無比愛憐地看著自己闔目躺在榻上的親子,“子慎,你要爭些氣呀!母親這一生心血,可都係在你的身上了。”

謝子慎眼皮動了動,到底沒能睜開來。

謝夫人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為著這個兒子,她耗費了不少心血。滿金陵城的大夫都叫她請來瞧了個遍,甚至還親自進宮求了皇後娘娘,到太醫院裡請了個禦醫進府來瞧。

謝子慎到底也算是賑災路上出的事。

皇後娘娘當即便允了。

禦醫過府來,為謝子慎治傷。

他腹上的那支箭傷到了他的肺腑,後又從馬上跌了下來,傷上加傷。當時那樣的情形,也請不到醫術高明的大夫,他便就這樣被耽擱了下來。

再經臨安到金陵一路顛簸,傷情愈發嚴重,是以到現在還未醒來。

禦醫到底承了皇後的懿旨,不敢輕視,他又細細檢查了謝子慎全身,還在他額頭找到一處撞擊的傷。

瞧著,是和腹部的傷差不多時日。

但誰也沒有在意。

畢竟人是從馬上跌了下來,額頭撞到了石頭的可能也是有的。

這般細細檢查下來,禦醫也是無能為力,收了醫箱對謝夫人道:“令公子這傷深及肺腑,又未能及時醫治,拖到現在,甚是棘手。下官醫術不精,也隻能儘力為公子醫治。至於能否醒來,還是要靠公子自己的意誌。”

這無異於是又往謝夫人心上紮了一針。

她痛極了,勉強將禦醫送出府去,回來便趴在謝子慎榻邊痛哭,“子慎啊!你這不是要了娘的命嗎?”

定遠侯離世後,她滿心裡便隻剩了這個兒子,

謝子慎是她的天。

他若是出了什麼茬子,她的天便也就塌了。

身邊的李嬤嬤還算清醒,耐心在旁勸謝夫人,“夫人莫要傷心,咱們公子一定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您如今最需要的,就是照看好自己的身體。若是您也倒下了,那咱們公子就當真是鬥不過他了。”

李嬤嬤說的沒錯,謝子慎性情綿軟又柔弱,最是個好說話好欺淩的性子。

若是她這個母親倒下了,那他就當真是任謝昀隨意拿捏了。

謝夫人為了這個親子未來的前程,也得強撐下去。她收了哀慟的眼,擦了淚,坐起身來。

“你放心。”

她對李嬤嬤道:“我沒事。”

謝夫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屑的笑來,“當年她鬥不過我,如今她的兒子,也是一樣。”

正在此時,榻上的謝子慎無意識嚶嚀了一聲,“鶯娘……”

他當真癡情,還惦記著那個害他至此的罪魁禍首。

謝夫人陰沉沉的眼當即落了下去。

不止謝昀,還有林鶯娘。

凡是阻了他們母子路的人,她都得除掉,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