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帆船在無際的大海之上,顯得格外渺小。
“主子。”元直的輪椅有機關,他自行到在船頭眺望遠方的林清禾身旁。
他腿雖能直立,但林清禾說徹底養好筋骨,一個月再行走更穩當。
幾年他都能忍,不差一月。
他跟著陳坤喊林清禾為主子,無論她成敗,他隻效忠她一人。
海風帶著股腥味兒。
自從林清禾來了崖州要時常坐船後,她便煉製了暈船藥。
元家三口與雲生都跟隨她前往崖州,服入暈船藥,倒是有心情的觀海上風景。
雲生瞧林清禾與元直的身影,唇角不由自主上揚:“兩人好般配啊。”
“般配個鬼。”一道幽幽聲在他身後傳來。
雲生渾身瞬間起雞皮疙瘩,後背冒冷汗,這種感覺,莫非他身後有一條毒蛇!
他緩緩回頭,入目敞開衣裳,露出大塊肌理分明腹肌,身高九尺,俊美到雄雌難辨的男子。
“你怎麼不穿衣裳啊,你好騷啊!”雲生雖害怕,但嘴比腦子快,張嘴就來。
白瀛眉頭皺起,十分不悅,直接抬手將他推下船。
雲生瞳孔猛縮,這人簡直蛇蠍心腸
白瀛看懂他的眼神,冷笑,跟狐狸精講善良,想屁吃。
“救命!”雲生尖叫。
隨著話音落下的是他撲通墜海聲。
白瀛麵無表情看著他。
“救不上來,你身上的狐狸毛也彆要了。”林清禾不知不覺出現在他身後,也將他推下去。
白瀛!!!
他早就察覺到林清禾的氣息在身後,心中還歡喜,她靠近他了誒。
下一刻的失重感讓他徹底懵了。
撲通!
白瀛也墜海底了。
元直擔憂雲生,元父元母聽到動靜趕緊從船艙裡出來,得知雲生掉進海裡了,擔憂不已大喊:“雲生!”
“放心,那隻騷狐狸會救他的。”林清禾道。
元父元母愣住,有些沒明白,下一刻他們便見赤著上身,高大的男子拎小雞仔似的將雲生放在船板上。
雲生躺著一動不動。
元直清冷的眸子浮現焦灼:“主子.....”
林清禾一眼看穿雲生在裝,她睨向滿臉不快的白瀛:“給他渡氣。”
白瀛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你命令本狐王給他渡氣,怎麼.....”
他聲音越來越微弱。
林清禾摸上他的耳朵,左右一擰,冷聲道:“快去。”
白瀛麵上冷若冰霜,實則狐狸耳朵豎起,心底暗暗歡喜。
她摸他了誒!
他悄悄的看了林清禾眼,好想再反抗一下,讓她繼續擰她耳朵。
人間混久了,他也知道了一句話。
識時務者為俊傑。
白瀛大手一撈,將雲生攏到懷裡,嫌棄的閉眼往下俯身。
雲生在他麵前,弱小無比。
白瀛隻想快速解決,沒發現雲生的睫毛顫啊顫。
就在兩人雙唇要碰到的那刻,雲生一躍而起,驚恐的盯著白瀛:“你好變態!”
白瀛:“?”
帆船響起一陣陣歡快的笑聲。
元父元母會醫術,林清禾直接給他倆開了一家醫館。
元直則在府衙養身子。
範丞相對於他的到來十分高興,之前他沒護住這個聰慧的後生,心中有愧,重逢後,兩人政理相合,一見麵相談甚歡。
陳坤來崖州時,元直徹底下地走路,棄了輪椅。
看著大步流星朝自己走來的元直,他忍不住熱淚盈眶:“元直先生。”
“陳叔叫我元直就好。”元直溫潤笑道。
陳坤點頭:“好!”
他來崖州時來運精鹽。
一月不見,崖州又有了很大的變化,路擴大了,榷場也大了一倍,來來往往的百姓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望著此幕,陳坤眼含熱淚。
好啊,真好啊。
林清禾帶著南通海在找適合開發第三塊鹽田的地方,尋遍東南方向,也沒找到合適的點。
打道回府時,經過一片結著黃澄橙果實的林子時,林清禾停下腳步:“那是什麼?”
南通海眯著眼睛看過去,了然道:“望果。”
“能吃嗎?”林清禾道。
望果看上去很大,若是能食用,她感覺一個就能頂飽。
南通海道:“吃是能吃,但十分苦澀,之前百姓吃不飽時便會采摘,如今您來了,百姓們不餓肚子,便不摘了。”
林清禾摘了一顆拿在手中細細觀察,果形細長又飽滿,一隻手都握不住,還有一股誘人的香味兒。
她的直覺,好吃。
南通海還未反應過來,林清禾便輕輕咬了一口。
吃到嘴裡的是皮,卻是苦澀,那果肉呢?她又嘗了口,這會兒嘴裡隻有果肉。
口感十分細膩絲滑還香甜,汁水十分多。
林清禾嘗試剝皮,發現也很好剝。
“將皮剝了吃試試。”林清禾示意南通海。
南通海照做,將皮剝了後,他嘗了口,香甜口感充盈整個口腔,他瞬間睜大眼,含糊不清道:“好吃!”
大口大口吃更過癮,就是有些狼狽,他嘴巴一圈跟手裡都沾了黃澄澄的汁水。
林清禾閃過一絲亮光。
這望果她之前從未見過,看來隻有崖州有,若是能暢銷出崖州,容她好好想想。
她命人摘了一籮筐回府衙。
沒找到適合開發鹽田之處,倒是發現了意外之喜。
範丞相等人嘗過望果後,都說好吃。
林清禾提出將望果賣出去的想法。
陳坤第一個應聲:“我覺得可!”
“望果對於其他城而言確實是個新鮮物,但也怕彆人不識便不買,再者,若是路上爛了,便是損失。”範丞相沉吟道。
南通海道:“這點丞相倒不必擔憂,望果青色時可摘下來存放一段時日,表皮變成橙黃色,摁上去有些軟時,口感才最佳。”
範丞相頷首:“如此甚好,那我們就得考慮如何將望果打出名氣了。”
一直未開口的元直道:“我有一計。”
眾人視線都落在他身上。
“我與範丞相寫詩描述望果,將它與荔枝齊名。丞相寫信給京中好友,讓其有意宣揚,激起京城世家好奇心後,定能賣出高價。”他緩緩說道,又看向林清禾,“國師覺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