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1 / 1)

一呼百應。

村子裡的男人們火急火燎拿著竹竿跑來,水性好的毫不猶豫跳下河裡。

趙氏站在蘆葦叢中,冷眼盯著。

傻子的父親釗大牛見她杵著不動,瞬間怒火中燒,從背後猛地給了她一後腦勺:“賤人,是不是你將我兒推下去的。”

趙氏轉頭,釗大牛見是村長兒媳,麵色微僵,卻不願在女人麵前服輸,梗著脖子見與她對視。

趙氏眼眶逐漸泛紅,委屈道:“我沒有。”

說完,她迅速轉身跑回家中,哭的很大聲。

釗大牛訕訕,也跟著哭出聲。

他的兒啊!

趁亂,婦人們與崔瑩瑩會合,目送她離開東遼村。

可一定要成啊!

馬可波隨林清禾去崖州。

陳坤在東城開了間新的崖州鹽鋪,這名兒在東城掀起了波濤,崖州?是對麵那個窮的叮咚響的崖州嗎?

馬可波也有所耳聞崖州很窮。

等他抵達崖州城時卻發現,屋子雖破舊,但處處都十分乾淨。

林清禾鼓舞崖州百姓經商,特地開了個榷場,進行物品交換,或銀兩購買。

鹽田與繡坊欣欣向榮。

馬可波縱眼望去,看到了生機。

林清禾並未著急帶他去看鹽田,而是將他帶到府衙。

接到書信的芍藥掐著點做吃食。

馬可波一進屋就聞到衝鼻誘人的香味兒,他忍不住吞口水。

林清禾跟沒看到似的,帶他去茶屋喝茶。

茶水沁人心脾,放作以往,馬可波會心平氣和的品茶。

今日他浮躁了。

他想吃飯。

汁水豐盈的爆炒豬蹄令馬可波瞄了一眼又一眼,光是看那粘稠黃澄的湯色,他便能想象,一筷子戳下去,那該有多軟糯,多好吃。

還有那外酥裡嫩的烤雞,白麵饅頭上灑了黑芝麻,看上去又好看又好吃。

鹵鴨爪,鹵肉那多種香料調和出的香味兒,霸道的鑽入他的鼻端。

在馬可波不知滾了多少下喉嚨後,他終於聽到了仿佛天籟的聲音。

“您嘗嘗。”林清禾笑著道。

馬可波迅速坐下,率先夾鹵肉,一口下去,香辣刺激著他的味蕾,緊實的肉質越嚼越香。

停不下,筷子壓根停不下來。

吃飽喝足後,馬可波打了個響嗝,他不好意思抿嘴笑。

“喝杯茶。”林清禾恰到時機的遞給他一杯剛煮好的茶水。

馬可波隻覺得林清禾溫貼極了,他立即道:“今後我都在你這兒買鹽。”

林清禾不動聲色勾唇:“好。”

等馬可波看到鹽田後,他所有的顧慮都拋之腦後。

細膩,棉如雪的精鹽,他要是倒騰回洋人國買,豈不是賺翻!

“這片鹽田的鹽,我都要了!”馬可波大氣道。

在鹽田乾活的百姓悄悄支起耳朵,聞言都忍不住喜形於色。

自從崖州產鹽後,家家戶戶都吃的起精鹽。

在鹽田乾活的百姓,每個月都能拿到不少工錢,若是精鹽賣的好,他們還會漲工錢。

林清禾笑道:“隻能賣你一萬斤。”

馬可波失望。

乾活的百姓也有些失望,不明白林清禾為何要拒絕。

馬可波聳肩:“好吧。”

範丞相帶著他在崖州轉悠,想遊說他在崖州投錢做買賣。

他們一走。

百姓們忍不住問道:“國師,他將整片鹽田都包了,不是很好嗎?”

林清禾道:“少而精,才能賣出高價。再者,咱們崖州的精鹽要緊著本國的百姓,讓天下百姓都吃的起精鹽。”

眾人怔愣。

讓天下百姓都吃的起精鹽。

這句話,每個字都重重擊在他們心坎上。

他們低頭,自己乾的活,好像很了不起呢!

林清禾剛轉頭就對上南通海欲言又止的神色。

“有事?”她道。

南通海輕歎聲,唇瓣蠕動,最終還是說出口:“國師,我家孫兒每到七月就會發熱,吃藥也吃不好,全家都折騰的夠嗆,心底七上八下的。”

林清禾了然:“走吧,去你家看看。”

南通海沒想到,他還沒哀求,林清禾就答應了,他欣喜不已,狗腿的在前邊帶路:“國師請。”

南家距離府衙不遠,是個四合院。

走到門口,林清禾便感到濃鬱的病氣,還夾雜著一股死氣。

“爹。”南通海的兒媳劉氏抱著孩子坐在屋簷底下,聽見門口的動靜趕緊起身。

她懷裡的三歲小兒,雙目緊閉,嘴唇紅的嚇人,噴出的氣息十分灼熱,整個人都軟趴趴的,奄奄一息。

南通海見狀,心底不好受,他錯開眼,哀求的看著林清禾:“國師。”

“前年七月半,帶孩子去看花鼓戲的路上,他撞見了陰魂,被嚇著了。”林清禾一看小兒便知,他病的由來,“他身弱,抵不住鬼氣入侵,故而每次七月,花鼓戲一唱,他必發熱。”

劉氏激動點頭:“是,都怪我,是我帶孩子去看花鼓戲的。回來後,他便發熱不止。”

說著,她淚流不止,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

林清禾道:“不怪你,將孩子放到榻上。”

劉氏急忙照做。

林清禾掐訣,食指往小兒額頭一指,低喝道:“出來!”

一縷黑霧氣從他額處鑽出,本想逃,見是林清禾,腿軟下跪:“見過少觀主。”

它是一縷孤魂,本要魂飛魄散了。

花鼓戲,不止唱給人聽,也唱給鬼魂聽。

一歲孩童,三魂六魄並不穩固,容易入邪氣,被鬼魂衝撞。

去看戲的路上,他們相撞。

孤魂依附在他的魂魄上,生存下來。

林清禾冷著臉:"你可知罪?

“我知罪,我錯了。”孤魂急忙點頭,又苦苦哀求道,“少觀主,彆讓我魂飛魄散,求求您了,我錯了。”

林清禾聽他聲音稚嫩,定睛一看,孤魂死前也是個孩子,才五歲。

他死後被家裡人扔在亂葬崗,並未安葬入土,故而他一直在人間飄蕩。

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林清禾將他收進竹筒內,祛除他身上的怨氣再送他去地府投胎。

沒了孤魂纏身,小兒南江栩呼吸逐漸平穩。

林清禾掏出一把藥丸遞給南通海:“一日一粒,化作水喂進去,這孩子身弱,容易衝撞邪氣鬼氣,得找個乾親給他認,再打個銀鎖戴著。”

南通海記的認真,聽到認乾親,他眼眸一轉:“國師,認您當乾姐姐如何。”

林清禾頓住,眼眸微眯:“你在...想屁吃。”

南通海訕訕撓頭:“下官越矩了,那找乾親可有何講究?”

“不找人,去找百年大樹,準備好香燭,糕點瓜果,找個吉日帶孩子去認乾爺爺,每逢初一十五佳節,去拜拜即可。”林清禾道。

被認乾親的人,自身運勢會過渡給對方,嚴重者,傷自家人。

乾親不能亂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