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紮哈嚇得撲上去,顫手去探鄺氏的鼻息。
他五歲喪父,是鄺氏一手拉扯他長大,母子感情很深,他也是個孝子。
故而知道林清禾是道士的身份後,他立即軟了態度,想請她回來看看。
老母重病,她還有個心結一直未解,那便是劉氏遲遲未有身孕。
部落裡的人也會背地裡說他命不好,命硬。
他內心也憋著口氣。
鄺氏的呼吸虛弱,隻有進的氣沒出的氣了。
紮哈的眼眶瞬間紅了,他轉身死死盯著殷大夫。
“我……說的是實話啊……”殷大夫嚇一大跳,結結巴巴道。
紮哈衝上去,怒不可遏的攥住他的衣襟:“我敬重你是個大夫!可你身為一個大夫,怎能當著病人的麵說她命不久矣!”
殷大夫頭鐵回了一句:“說的是實話啊!”
紮哈氣的火冒三丈,想狠狠給他一拳,最終還是忍下來,他嗓子發出極力壓製的嗬嗬聲,聽上去有些嚇人。
“他救不了,我能救。”林清禾在此時出聲。
殷大夫被紮哈嚇得縮起來,聞言忍不住瞪眼林清禾。
小小年紀,儘會裝!
隨著撲通一聲,紮哈跪在林清禾麵前:“求您救我母親。”
林清禾掏出銀針,找到的鄺氏穴位紮進去,肉眼可見,她的狀態逐漸平息下來。
洛九針!這套針法不是失傳了嗎?
殷大夫看的瞳孔猛地一縮,正想上前問,紮哈攔住他,大有一副敢上前就拚命的架勢。
“你得去抓藥。”林清禾看向紮哈,將寫好的藥方子遞給他。
紮哈小心翼翼接過收好,離開家前將殷大夫拽了出去。
鄺氏紮針需要半刻鐘。
林清禾出屋子,對上劉氏擔憂的眼眸,她頓了下,對劉氏道:“你跟我來。”
劉氏微愣,右眼皮跳了跳,有股不安感縈繞心頭。
“林道長。”劉氏小聲叫她。
林清禾走到無人的角落停下,轉身看著她,突然伸手摸上她的肚子。
劉氏嚇一大跳,她的麵色瞬間紅了,有些羞愧。
她與紮哈成親好幾年了都未有身孕。
婆母鄺氏是個溫善之人,對她也如親女兒般疼愛,紮哈人高馬大,體力更是部落裡的佼佼者,絕不可能是他的問題。
劉氏也去診過脈,都說她沒問題。
可她就是懷不上。
如今鄺氏又病了,劉氏心底更藏了事,覺得對不起她。
“你有身孕了。”林清禾道。
劉氏愣住,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又遲鈍的低頭看不見懷的肚子,她驚喜片刻又搖頭:“林道長,前幾日殷大夫才給我診過脈,說沒懷。”
林清禾嘴角微動,歎口氣:“不是你夫君的。”
轟隆!這句話猶如五雷轟頂,劈在劉氏頭頂上,她又羞又怒,為自己辯解道:“我並未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怎麼可能會有身孕,還不是他的!”
紅蓮上前拉住劉氏的手,拍了拍道:“我家少觀主的醫術,她稱第二,天下無人敢稱第一。
你先彆急,好好想想。”
劉氏被她安撫,十分委屈的掉眼淚,她搖頭:“我真的沒做過對不起我夫君的事。”
林清禾歎口氣:“一個月前你可做過春夢。”
劉氏怔住,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滿臉通紅,有些難以啟齒,好半天才道:“有………但那男子好像是條蛇變的,剛開始就是一條蛇,後麵才為人身。”
紅蓮聽得露出驚異的神色。
蛇?能成人。
那不就是柳仙!
劉氏是柳仙挑中的女人。
原來如此,林清禾點頭,她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
“你的親生父母是誰?是附近部落的嗎?”她問道。
她在劉氏身上還發現了巫術,劉氏之所以一直沒身孕,是因她身上有巫術,之所以懷了,因為那條蛇是柳仙。
劉氏默了片刻道:“他們在我嫁給紮哈第二年就死了。”
林清禾捕捉到一絲不尋常處。
“你為何嫁給紮哈。”林清禾又道。
劉氏抬頭看林清禾:“林道長該不會是懷疑我夫君吧!他是個講義氣的好人。
我們是經媒婆相看,走明媒正娶之路結合的。”
林清禾微頷首。
“林道長,藥買回來了。”紮哈此時推門回來。
部落裡就有家專門采摘來賣的人家,紮哈拿著藥方子去抓藥,很快就湊了十包。
感知到氣氛不對勁,紮哈看向麵色古怪的林清禾,又看快要哭了的劉氏,他沉默片刻小聲問:“怎麼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