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人,玉春樓的氣氛瞬間冷凝。

她是個小女郎!

他們看林清禾,又看景衍,兩人都是一等一的好顏色,看上去就像金童玉女,畫裡走出來的精致人兒。

是兄妹的說辭也信了幾分。

那麼,就是裴郎撒謊了。

裴郎腿有點軟,撒腿就想跑,被人拽住。

“讀書人,跑什麼?難不成掏空人錢包的是你。”

林清禾看向說話的人,是個十七八歲,穿著紅袍,紈絝模樣的男子,眼底有幾分讚許。

聰明,真相了。

賀銘是宣王府的世子,家中無實權,倒錢多,他是京城有名的紈絝。

爹罵娘說也無用,看慣了斥責,失望的眼神,突然有道讚許讓他渾身一激靈,揪著裴郎的手更緊了。

裴郎掙脫不開,又是深情的望著柳如夢:“夢兒。”

“呸,彆喊我的名字,我嫌晦氣,惡心!”柳如夢徹底看清裴郎是個什麼人,她深呼吸一口氣,“當初我給了你五百銀兩,讓你來贖我,結果呢,你拿錢跑了不說,還勾搭上玉春樓其他姑娘。

你就是個負心漢,彆在這兒裝深情了,膈得慌。”

柳如夢最終還是沒當眾說出玉心柔的名字,

裴郎瘋狂搖頭:“你誤會了,都是玉………”

“你就不配為讀書人!”柳如夢撲上去,拽住他的長發,銳利的指甲在他臉上,脖子上留下紅痕。

怒氣讓她力大無窮,拽的他踉踉蹌蹌,狼狽至極。

裴郎啊了聲,想反擊卻發現手動彈不了,他驚恐看過去,一記拳頭直迎麵來。

砰!

裴郎被一拳打暈,打他的人是賀銘。

被大家夥盯著看,賀銘有些不自在,冷哼聲:“他該打,既然他騙了你的錢,那就報官吧。”

“不能報官啊,我錯了,夢兒,我定把銀兩還你。”

裴郎大驚失色,雙腿在地上撐著不肯走,哪兒還有儒雅的讀書人模樣,活脫脫就一癩皮狗。

下一瞬,筆墨紙硯出現在他麵前。

裴郎愣了下就見林清禾仰了仰下巴:“寫吧,欠條。”

他隻是想緩緩,趁沒人再私底下哄柳如夢,誰料這年紀小的女郎竟如此咄咄逼人。

這般想著,裴郎看向她的目光不善。

“寫吧你。”景衍一腳踹在他後膝上,踹的裴郎往前一撲,還沒回神,手被人塞了筆,眼睛底下是張紙。

裴郎苦悶落筆,寫得極慢,摁下手印後他餘光瞥到二樓倚在欄杆的玉心柔,怒從心起,突然就有了無儘的力氣大喊:“都是她這賤人勾引的我!夢兒,你的錢都花她身上了。”

這時他才如夢初醒般,又是悔恨又憤怒。

柳如夢滿心滿眼都是他,給他銀兩讀書,給他買文房四寶,親自作羹滋養他的身子,除了不同意與他有肌膚之親,沒一處可挑的。

而玉心柔呢,每次都是要銀兩,不是要買胭脂水粉,就是看上新衣裳。

他每次來找她都要花錢才能進屋。

裴郎大受打擊般倒退幾步,呐呐道:“錢都給她了。”

一時間,玉心柔被推至風口浪尖,大部分看客們的眼神都是鄙夷的,輕蔑的。

見前幾日還同床共枕,甜言蜜語的男人今日就翻臉不認人,玉心柔笑了聲,緩緩下階梯。

她生得美,又穿的少。

男人們表現鄙夷,目光卻不由自主在她纖細白皙的長腿遊走,

玉心柔走到裴郎麵前,笑的直不起腰。

“裴公子,這裡是玉春樓,我為妓,你是嫖客,你說的話莫要太好笑,虧還是讀書人呢。”

裴郎嘴唇抖動:“可你說會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