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彆說。

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比他那個牛馬兒子優秀。

陳彥國稀罕地盯著她,忍不住在心裡想,這兒子該不會真的不是自己親生的吧?

畢竟自己也不會下蠱啊!

愣是把這麼一個漂亮又能乾地小姑娘整得五迷三道的。

圖啥啊?

陳彥國邀請道:

“要不要上去坐坐?”

“好。”

蘇晴晚點了點頭,目不斜視地往住院部大廳裡去,走了兩步才發現陳彥國還在原地,又扭頭:

“不走嗎?”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跟我走?”

沒想到自己隻是隨口邀請,他就跟自己走了,哪怕這裡是醫院,但陳彥國還是覺得有點意外。

怪不得能被自家兒子忽悠得幾年難以忘懷。

這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

“我知道,你是陳述的父親。”

蘇晴晚是認識陳彥國的。

哪怕他現在和網絡上曾經意氣風發的照片看起來並不相同,可蘇晴晚仍然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從白手起家到商界大佬。

幾度因為冒險而破產失敗,卻又很快卷土重來。

是名副其實的商界冒險家,也是一個草根逆襲的商業神話。

同時,也是陳述的父親。

和以前比,他老了很多,可能是因為經曆了大起大落和歲月的洗禮,額頭上生出了幾根皺紋,眉心也不自覺得隆起,鬢角更是沾染了風霜。

但是精神頭卻很好,感覺不到絲毫的喪氣和頹廢。

和她料想中的有些不同。

不過轉念一想。

陳彥國走過的路可能比她吃過的鹽還要多,這一輩子經曆過的大風大浪,普通人更是沒有見過。

心態早就放平緩了。

她頓了頓,又接著說:

“我來醫院,就是為了見你們。”

“見我們?”

該不會是為了他那個牛馬兒子吧?

陳彥國心想。

“嗯。”

蘇晴晚點了點頭,“為了陳述。”

完了。

兒子可能真不是他兒子了。

這撩妹的功夫,他這個當爹的都汗顏了!

……

五分鐘後。

蘇晴晚再次見到了宋宛白。

她精氣神好了一些。

但是仍然麵無血色,兩頰因為長時間的生病治療而微微凹陷下去,更襯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明亮富有生機。

宋宛白看著她,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她的到來。

很奇怪。

非常奇怪。

一個長期生病住院的病人,眼中竟然會有這樣強大蓬勃的生命力。

蘇晴晚曾經在醫院裡照顧奶奶的時候見過很多很多的病人,沒有一個人能笑著在醫院住下去,尤其是那些需要長期住院治療的人。

他們懷揣著生的希望,卻將時間一點一點地浪費在了醫院裡,看不到康複的可能。

他們明明那麼努力那麼堅強的配合,就是想要活下去,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哪怕像是螻蟻苟且偷生。

看著針管插進皮膚,冰涼的液體將手背撐得腫脹。

他們祈求醫生,祈禱神佛。

然後在日複一日地折磨當中開始變得麻木,開始變得疲憊,甚至是開始扭曲。

為什麼生病的是自己?

為什麼不是彆人呢?

怨懟。

憤怒。

憎恨。

哪怕覺得不應該這樣,可在日複一日疼痛的折磨和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推進搶救室裡醒不過來的痛苦下,沒有一個人能控製得住心中的負麵情緒。

尤其是,當你的家人也覺得你是拖累的時候。

可是宋宛白沒有。

她好像隻是感染了一個普通的感冒一樣,好像很快就會變好,像是個正常人那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