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王爺到底急不急?(1 / 1)

嘉鴻大長公主一死,蕭懷灃出了一口惡氣。

此事是盛京城最熱鬨的談資。

直到公主死了,不少人還難以置信。

無法想象。

似一條寬闊深邃的河流,短短時間在眼前枯竭,令人震撼且恐懼。

“她這是惹了誰?”

很多人猜不透。

國法約束絕大多數人,但不包括嘉鴻大長公主這樣的權貴。

她開鑿水渠、與朝廷爭利,本該是誅三族的死罪,她隻是被剝奪了封號,連她的財富都沒動。

那麼,她的下人行刺皇帝,也隻是下人被斬頭。哪怕她是主謀,裴氏也會保她。

皇帝身體欠佳,朝政這兩年弊端日重,他根本沒這個本事要公主的命。

除非是有人……

朝臣與門閥都知道,有人想要公主死,公主才會死得這麼慘。

“是雍王,還是魏王?”

嘉鴻大長公主安排在雍王府的死士,如今無人知曉了;駱寧的“占卜”,蕭懷灃更不會到處去說。

沒了這兩樣露白,公主之死的真相越發詭異。

辰王與崔正卿來了趟雍王府。

他們倆知曉了秘密。

“王妃的占卜之術,的確厲害!”崔正卿笑道,“嘉鴻大長公主這個攔路石,終於擊碎了。”

辰王也說:“若沒有弟妹,你也不能提前防備。這次得脫一層皮。”

當然,嘉鴻大長公主這樣的極刑,肯定落不到蕭懷灃頭上,她沒這麼大的本事。

蕭懷灃隻是微微頷首。

“……傷口如何?”辰王又問。

從快速急奔的馬上,直接跳下來,他竟毫發無損,隻是胳膊上中了一箭。

當時,騎樓上下圍滿了權貴,都瞧見了那一幕。

蕭懷灃那一跳,英勇、忠誠,又身手靈敏,不知為他增了多少威望。

有了這個“護駕”功勞,蕭懷灃隻需要安靜蟄伏,皇帝再想生事,恐怕會背負罵名。

崔正卿還把雍王護駕之事,請說書先生傳揚出去,再替雍王收買人心。

“傷口無礙。”蕭懷灃回答辰王。

這點小傷,毛毛雨都不算。

射箭的人,也是先皇時就提前安置在公主府的眼線,他的箭上沒有毒——公主是叫蕭懷灃的護院箭上塗毒射殺皇帝的。

“懷灃,弟妹這次立功了,偏偏又得錦衣夜行。你得獎賞她,彆叫她心灰。”辰王正色說。

蕭懷灃:“我不知給她什麼。”

他從來不知如何討女子歡心,故而衣裳首飾、銀票,提前給了太多。

他昨日叫人從庫房翻出幾塊名貴無比的寶石,駱寧的態度是“做什麼用呢?戴頭上還是戴身上,都沉死了。”

這次大獲全勝,反擊得這樣漂亮,駱寧居首功。

她要是蕭懷灃的下屬,該替她請封將軍了。

他卻不知賞駱寧什麼。

辰王見弟弟一籌莫展,笑道:“去向母後討要一些名貴首飾。女子沒有不愛的。你給她的,她不喜歡,可能是工藝她不滿意。”

“不是,她就是不喜歡戴。”蕭懷灃道。

“不戴也值錢,怎會不喜歡?”辰王說,“母後那裡的首飾,華貴炫目,誰看了都心動。”

蕭懷灃沉吟,還是覺得駱寧應該不感興趣。

“三哥、懷灃,也許你們都想錯了,王妃的確不想要首飾。”一旁的崔正卿說。

“你有何見解?”

“不管是懷灃給她的、還是母後的,都有烙印,放在當鋪都沒那麼值錢。”崔正卿道。

蕭懷灃蹙眉:“我又沒短了她的錢,她拿首飾去當鋪做什麼?”

他才叫陶伯拿了五萬兩銀票給她。

若她想要,還有。

“不能當,它就隻是擺在家裡的死物,甚至都不屬於她這個人,隻是屬於她的身份。”崔正卿說。

辰王想了想:“這話倒也有些道理。”

“她說了不喜歡,便是真的不喜歡。我倒覺得,懷灃你賞一賞鎮南侯府?

她兩位叔叔,一個才外放,另一個沒有官身;她的祖母、嬸母,好像也沒有誥命。

娘家也是她的財富與底蘊。首飾隻是錦上添花,你把她娘家抬起來,也許她更高興。”崔正卿說。

蕭懷灃一下子就聽了進去。

“……可以給老夫人請封個誥命。”蕭懷灃說。

“用什麼名目?”辰王問,看向崔正卿。

這把崔正卿難住了。

他生在崔氏,他們家的男人自出生就帶著權貴;女子跟著便有榮華,好像不需要去爭誥命。

自然而然,朝廷就會把尊榮捧到崔氏手裡。

辰王與蕭懷灃更是沒關注過。

他們隻需要獎賞自己的下屬。男子得了官位與封賞,再向朝廷請封自己的妻子或者母親。

“找禮部的人問問。”崔正卿道,“我派人去請。”

此事,跟桃樹結果時要施肥一樣,它就在眼前,隻是不值得王爺們關注而已。

禮部的官員告訴雍王府的人,朝廷一直有個不成文的律條,皇室姻親可封誥命。

就是說,親王妃的母親、祖母,都可以被封為一品誥命夫人。

隻是幾十年來,皇族都跟門閥聯姻。

門閥的夫人們,不需要等到嫁女兒才被封誥命。

律條長久不用,沒人放在心上,竟是燈下黑。

要不是崔正卿在市井混得久,什麼都知道一點,此事就被這樣忽略過去了。

當年駱寧替太後擋刀,朝廷封賞侯府時,自動受封的隻有駱寧的父母。

沒有祖母。

“……請封老夫人為一品誥命夫人;阿寧的兩位嬸母,封三品淑人;她的嫂子,也封五品。”蕭懷灃說。

他喊了幕僚,叫他寫奏章,他要遞折子,早日把此事落定,早日討駱寧一個歡喜。

她應該會高興。

“急什麼?”辰王喝茶,笑著打趣蕭懷灃,“真正該著急的事,你不急,這時候又著急了起來。”

“何事應該著急,三哥?”崔正卿擠眉弄眼,故意問。

蕭懷灃沒聽懂他們的調侃,微微蹙眉:“三哥所言何事?”

“我也不知。”崔正卿笑道,催著辰王,“三哥再說明白一些。”

辰王放下茶盞,笑道:“隨口一說。”

他不叫崔正卿如願。

崔正卿給他使眼色。他對蕭懷灃的事太好奇了,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有疾。

他想趕熱鬨,又怕挨打,拚了命推辰王出來。

辰王穩若泰山,推不動。

蕭懷灃卻絲毫沒有心虛,好像完全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疑惑蹙了蹙眉。

崔正卿不知他到底是臉皮厚,還是太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