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鄭皇後嫉妒(1 / 1)

駱寧突然發病,把眾人嚇一跳。

太後比太醫先到,腳步匆忙,近乎小跑著過來的。

鄭皇後瞧見院中急奔的身影,心口狠狠一擰:哪怕是大皇子病重,也沒見太後這樣失態。

太後有五個孩子,可沒一個是她親自撫養。除了皇帝,太後對其他四個一視同仁。

皇帝生病時,太後才會有如此不顧儀態的時候。

而駱寧,她在太後心裡,竟是可以與皇帝媲美、超越大皇子嗎?

“母後,您慢些。”鄭皇後把孩子塞給乳娘,親自去攙扶登上丹墀的太後。

沒扶上。

太後顧不上與她客套,甩開她的手徑直奔進去。

駱寧倒在地上,無人敢攙扶她,生怕出錯。故而,太後想要看著她,必須矮下身子。

鄭皇後就瞧見她半蹲下,口中焦急叫阿寧;又覺得這姿勢不太舒服,腿酸,索性雙膝著地,跪坐在地上,手輕柔撫摸駱寧的臉。

“阿寧,阿寧你這是怎麼了?”太後一連聲喊,“太醫在哪裡?快些去叫!”

鄭皇後呆了呆。

她看著跪坐在地上、毫無天家儀態的太後,心口酸脹得厲害。

何至於如此?

她可是太後!

在坤寧宮、在一屋子宮婢內侍跟前,太後怎能做到如此?

她心中,重要的是駱寧,還是雍王?

“母後,您彆急。”鄭皇後上前,還是要攙扶她,“母後,地上冰涼,您彆受了寒。太醫馬上到。”

“阿寧也寒,這可怎麼辦?能否搬動她去床上?”太後問。

她眼神惶然。

在這個瞬間,她像一個老者了,眼睛因蓄淚少了往日精明睿智,朦朦朧朧的,與普通門第的母親無二致。

鄭皇後的手,略微有點緊:“以前陛下發病,太醫說切不可亂動他。弟妹這情況,估計也類似。”

又說,“她這是吃了什麼東西,把自己吃壞了?”

“她身子骨不好,傷了根基。”太後道,“她若有個萬一,便是哀家的罪過。她年紀輕輕,是把命續給了哀家。”

鄭皇後眼眶發潮。

那些酸澀、憤懣,都化作了眼淚,她哽咽:“母後彆擔心,弟妹會痊愈的。”

太醫進來,診脈一番後,告訴鄭皇後和太後,可以把駱寧安置到榻上,又說她是中毒。

“中了何毒?”

太醫:“微臣初估,像是馬錢子一類的毒。”

太後死死捂住胸口:“那是劇毒,中毒後極其痛苦,宛如煉獄。以前牢裡給死刑犯用過這種毒。”

“中毒不深,太後娘娘。要是中毒深,會嘔吐、抽搐得更厲害。”太醫說。

駱寧被送回了壽成宮的偏殿。

太醫先針灸,給她放血解毒,又派人去配藥。

駱寧慢悠悠“轉醒”。

太後、鄭皇後都在她跟前,她聲音虛弱:“我方才抱了大皇子,不知可摔了他?”

鄭皇後想寬慰她,說大皇子無礙,隻是有點被嚇到了,哭了幾聲,卻聽到太後搶先說:“他無妨。你感覺如何?”

他、無妨……

精貴的獨苗,體弱多病,一陣風都能吹到。摔一跤,是受了驚嚇的,可能會發燒。

在太後口中,輕飄飄一句“無妨”。

鄭皇後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勳國公夫人。

偏心的人,似乎意識不到,還會找很多理由。

皇孫算什麼?太後的兒子,可不止一個;皇孫也不止一個,魏王府兩個嫡出、三個庶出。

不久將來,雍王府也會有很多……

鄭皇後的口中,似乎嘗到了淡淡鐵腥氣,而駱寧這時候看了眼她,她急忙鬆開齒關。

“……我隻是有點暈。”駱寧說。

太醫進來,望聞問切,特意問了她的種種情況。

何時不舒服、吃了什麼、喝了什麼等。

“早上側妃送了我一幅畫,我把玩片刻,隱隱覺得心口跳得極快。我還想說,這畫如此好,竟叫我這般歡喜,還拿了給母後瞧瞧。

方才發病時,我也是心口劇跳,跳得我似被拋上了半空,而後就失了控製。”駱寧道。

她“醒”過來,太後整個人都鎮定了很多。

太後吩咐宮婢:“去把雍王府帶過來的畫拿給太醫。”

太醫出去了。

解毒的藥,最快速度端了進來,還是滾燙。

太後叫宮婢拿了湯勺,她一口一口喂駱寧慢慢喝。

生怕燙了她。

一碗藥喝完,太醫再次進來,告訴太後說:“畫上的確有馬錢子的毒。氣味還濃。”

太後放下碗:“既知曉了毒,可有更好的解毒良方?”

“需得慢慢排毒,太後娘娘。”太醫說。

鄭皇後低垂了眼睫。

太後喊了魏公公,“帶人去雍王府,把裴側妃先關起來。家務事,用家法。”

魏公公應是。

鄭皇後突然說:“母後,這到底是王府私事,是否等七弟回來再說?”

“婆婆還管不了兒子府上的私事?”太後說,“還是說,哀家管不上親王府的事?”

鄭皇後自悔失言:“是兒媳愚鈍。”

駱寧便在壽成宮住下了。

眾人離開,駱寧拉住太後的手,聲音很低:“母後,您彆生氣。”

太後表情嚴肅:“阿寧,你這是想要嚇死母後。”

“一點小毒,能診斷出來,又不傷身體,我自己有數。”駱寧說,“我以前中過這種毒。”

太後愕然:“何時中過?”

“在娘家的時候,不小心誤食。”

其實是前世。

前世裴應求娶駱寧,為了攪和這門婚事,駱寧就中了馬錢子的毒。她被挪出去養病,才被燒死在莊子上。

怕毒性太大,她一下死了,故而每次下毒都輕。駱寧是先中毒,而後喝藥;藥湯裡又摻一點點毒藥。

她情況就越來越嚴重,也使得她熟悉這種毒。

什麼氣味、什麼味道,發病的情況如何等。

這次,她隻是用了非常微弱的量,足以叫太醫診斷出一點,又可有可無的;方才暈倒,她是裝的。

太後早已瞧出她裝暈,一直在幫她遮掩。

可駱寧的“毒發反應”,在太醫看來和中毒彆無二致。

“你真是個傻孩子!”太後又心疼,又氣憤,“叫你懲治側妃,沒叫你以身涉險。”

駱寧:“也不算險,母後,我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