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9章(1 / 1)

“好,我來介紹案情。”

應著黃漢江的話,一個黑臉警官“唰”地站起身來,他身姿筆挺,標準轉身,大步邁向指揮屏前,眼神犀利,掃視眾人一眼,聲音低沉有力,仿佛洪鐘般在大廳內回響:“同誌們,這顯示屏上的第一幅圖片,就是路北方同誌受襲一案的現場勘查圖片!從圖中清晰可見,路北方遭遇襲擊的路段,是馬路中段的過路斑馬線外。彼時,兩個路口相距甚遠,加之又是夜晚,我們這路口竟沒有高清攝像設備,現場線索實在有限,對偵破案件起不到實質性作用。”

說著,他切換到第二張圖片,手指重重地指向一輛麵包車,繼續說道:“不過,在路北方被撞後,這幫歹徒駕車逃離時,我們緊急調用沿途商鋪、住宅等民用攝像頭,總算是捕捉到了他們所駕駛的這輛白色麵包車影像。經過技術人員爭分奪秒地分析處理,初步判定歹徒應為四人,全是男性,年齡大致在28歲到45歲之間!”

“然而,追蹤這輛麵包車的過程,卻困難重重。該車離開案發區域後,一頭紮進了一處老舊城區,那裡道路狹窄得如同羊腸小道,岔路多得像迷宮,監控覆蓋率極低,我們耗費了足足三四個小時,才艱難跟蹤到這輛車進入一處廢棄工業園區。我們在這園區……”

許廣森眉頭緊皺,不耐煩地冷聲道:“說結果,過程簡略些!”

李泉生微微點頭,接著說道:“我們一路追蹤至此,沒想到,這幫歹徒狡猾得像狐狸,在園區一處偏僻角落,他們竟將車沉入河道,隨後坐上早已備好的接應快艇,逃之夭夭!”

許廣森身邊一位年輕人,推了推眼鏡,急切地問道:“現在針對這艘快艇,你們跟蹤的情況怎麼樣了?”

李泉生無奈地皺了皺眉頭,滿臉苦澀地說道:“那艘快艇駛入了杭城周邊的河網區域,那裡水係錯綜複雜,船隻密密麻麻,監控難度極大。我們聯合水上公安,出動了多艘巡邏艇全力追蹤,可最終,還是跟丟了,實在是……”

他欲言又止,語氣中滿是不甘。

“不過,我們已經組織大量警力,對案發周邊以及歹徒逃竄路線上的居民、商戶進行了地毯式走訪。有幾位居民反映,在案發當晚聽到了巡邏艇的加油而過聲音,但由於正值淩晨,黑燈瞎火的,當事人也沒看清具體情況!”

身為心理學刑偵專家的王政新,此時微微欠身,扶了扶眼鏡,分析道:“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這夥歹徒絕非臨時起意作案,他們對杭城的地形了如指掌,熟知如何避開監控,而且作案地點和逃跑路線顯然經過精心謀劃。我建議加大對路北方同誌身邊人員,以及近期與其有過接觸的人的排查力度,說不定內部有人暗中給他們通風報信。”

許廣森聽了建議,目光轉向羅清遠,再次問道:“羅廳長,針對路北方近期接觸的人員,有展開調查嗎?”

羅清遠身邊一位民警,迅速翻開手中厚厚的資料夾,神色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身子一正,大聲彙報道:“黃書記、許部長,我們注意到這個情況,也第一時間對路北方同誌近期所接觸的人員進行了調查!據查,當前最可疑的,是一名叫邵本溪的女性,此人30歲,曾是杭城彙城區文化館舞蹈演員,後被抽調至杭城劇院,擔任舞美導師,再後來辭職進京,創建了一家傳媒公司。據路北方同誌隨行秘書胡玉娟同誌回憶,路北方與邵本溪,是在這次中央領導來杭城參與民主生活會上結識的,而且據她介紹,當時,是經過沈文濤同誌的介紹,路北方同誌,才加了這名女性的電話的!而在案發當晚,路北方與邵本溪約在市區一家咖啡館見麵,也就是案發現場,不到100米處的位置。監控顯示,路北方於晚上8點35分,從杭城機場參加活動,送彆領導回京城後,沒有在省政府門口下車,而是依約進入咖啡館,他在9點45分離開!離開咖啡廳6分鐘後,便遭遇襲擊。”

“我們第一時間,對這名叫邵本溪的女人展開了調查。”副廳長李泉生接過話茬道:“此人社會關係錯綜複雜,交往圈子橫跨傳媒、藝術、商業等多個領域。而且最可疑的是,當晚9點45分,路北方離開後,她於10點20分,就乘坐動車,火速離開杭城,前往上海!……我們工作組,於今天早上7點,鎖定她的行蹤,並在將她帶回杭城的路上。”

“但是,經過初步接觸,邵本溪表現得極為鎮定,聲稱與路北方當時討論的,是她的朋友魏林委托她,與路北方溝通陽光傳媒公司,協定向湖陽市綠穀縣進行還款事宜!據她交待,這個魏林,就是陽光傳媒的總裁,他在國外打電話委托她,要她代表陽光傳媒,和路北方溝通,現在法院裁定陽光傳媒向綠穀縣賠償3500萬元,她來找路北方的目的,就是隻想賠償1800萬元左右!而且她要求少賠款的理由,看似還充分,說是在活動運作前期,已經花費了好幾百萬元作基層工作,這些費用,是必須要扣除的,也是湖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判決不合理的。”

“但是,路北方同誌好像並同意此方案,因此兩人也算不歡而散。也正因此,她對於路北方遇襲一事,表示毫不知情,也感到非常震驚!但是……我們在調查她的時候發現,她近期的財務狀況有些異常,有幾筆不明來曆的大額資金入賬,而且,在案發前,邵本溪的通訊記錄顯示,她與一個境外號碼,有過多次短暫通話,目前我們正在嘗試聯係國際刑警組織,協助調查這個號碼的歸屬地,以及看是否實名使用?而且,她手機裡的一些聊天記錄也被刪除了,技術人員正在全力恢複,看能否從中找到關鍵線索。”

此話一出,會議室裡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黃漢江和許廣森眉頭緊鎖,手中的筆不停地在案件材料上圈圈點點,他們雖然沒有言語,但從那緊蹙的眉頭、凝重的神情,不難看出,他們對浙陽省公安廳當下偵辦此案的進度,相當不滿……

黃漢江率先打破沉默,他把手中的資料重重地往桌上一摔,聲音中壓抑著怒火:“就目前這些線索,實在是太被動了!時間不等人,每拖一秒,凶手就多一分逃脫的可能。”

說罷,他猛地站起身,在會議室裡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的心尖上。

許廣森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緊盯著大屏幕上定格的麵包車和那模糊的案發地照片,咬牙切齒道:“這個邵本溪,絕對有問題。不管她背後藏著什麼貓膩,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給我撬開口。”

轉頭看向羅清遠,“羅廳長,你還加派人手,分成幾個小組,一方麵,要加大追搜快艇的力度。另一方麵,要在這女人身上有所突破!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給我審!審得她扛不住為止!”

羅清遠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他抬手擦了擦,還是點點頭,再對手下進行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