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5章(1 / 1)

曾鐘山的臉上,滿是誠懇,微微低頭,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路常委,實在對不起啊。之前在工作上,我多有冒犯,真是糊塗至極,今日特借這個機會,向您賠個不是。”

路北方聞言,眉毛微微一挑,神色倒是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可嘴裡卻隻是木然地應了聲“哦,沒事的”,便仿若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算是知曉了這事。

緊接著,他當曾鐘山是透明人一般,目光在曾鐘山臉上短暫停留片刻後,便邁著大步,很快回到烏爾青雲和許京生身邊,專注地聽著驛丹雲描繪園區未來絢麗多彩的規劃與前景。

調研仍在繼續,曾鐘山雖然知道,自己已經算是低下了頭,邁出這艱難的第一步,好歹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但從他的神情來看,他避開自己,冷冷地吱了一聲,或許,並沒有原諒自己,也就是說,事情沒有出現的轉機。

而路北方這邊,真沒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他。

在路北方眼中,曾鐘山這般行事作風的人,就如同一顆定時炸彈,繼續留在關鍵崗位上,難保日後不會再捅出什麼驚天婁子!而且,他現在對自己的站位,也不再局限於湖陽市裡邊,而是省裡邊。現在曾鐘山哪怕看著似有所收斂,可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旦時機成熟,說不定又會仗著職權肆意妄為!他這樣乾部,就不配待在那個崗位上。

隻是,此刻烏爾青雲和許京生都在,他也不好公然拂了曾鐘山的麵。

整個調研期間,路北方與烏爾青雲、許京生熱烈交談,他的表情自然,作法得體。但一路上,卻甚少與曾鐘山說話,哪怕曾鐘山與烏爾青雲說得興起,他也不插話進來。那冷漠得近乎絕情的反應,像一記千斤重錘,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在曾鐘山心上,讓他憤懣有加,心底恨意濃濃。

調研結束後,路北方並沒有原諒自己,曾鐘山就這樣帶著失落與不甘,坐車返回了省城。一路上,他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腦海中反複回想著路北方的態度,越發清晰地意識到,路北方在國土資源部擱下的話,是真的!

回到辦公室,曾鐘山帶著一肚子怒意,迫不及待地撥通喬少明的電話。

他沉著聲,將調研的詳細經過,以及路北方的一舉一動,彙報給了喬少明。

電話那頭,喬少明沉默良久,良久之後,那熟悉的聲音才透過聽筒傳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鐘山啊,路北方既然沒有當場給你台階下,那後麵的事情,必定棘手。不過,你也彆灰心喪氣,天無絕人之路,事情總會有轉機的。這樣,你過會兒,去找找孟偉光,和他聊聊,讓他替你想想辦法!我這會就給他打電話……實在不行,你就調到彆的地方唄!不與他路北方交鋒,也沒什麼大不了!我相信,在浙陽,隻要孟偉光護著你,他路北方算個毛線啊,諒他也不敢動你。”

曾鐘山的心中,仿若揣了隻受驚的兔子,七上八下。

可一想到喬少明畢竟見多識廣,官場經驗豐富,他的建議,總不會錯到哪兒去。

於是,在當天下午,他咬咬牙,前往孟偉光的辦公室。

曾鐘山心裡當然清楚,如果能夠得到孟偉光的鼎力支持,或許就能在這場與路北方較量量中,最不抵,也如喬少明所言,大不了調到彆的位置上去。

就是這樣,曾鐘山走進孟偉光的辦公室。

他囁嚅著,開口說了和路北方發生矛盾之事。

為這事,喬少明確實,早就與孟偉光打過招呼。

而且孟偉光也知道,這喬少明,與他的後台,另一名京圈要人,關係甚好。

此時,曾鐘山麵對的,也同樣是他所不待見的路北方。

他當然得幫他。

曾鐘山說了後,孟偉光身上的逆鱗,頓時豎了起來,他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毫不掩飾的不屑道:“曾鐘山,你怕他路北方乾什麼?他算哪根蔥哪根蒜!你踏踏實實地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彆再讓他抓到把柄就行。調動的事情,你先放一放,彆自己嚇自己,自亂陣腳。他路北方雖是省委常委,但他算什麼啊。”

孟偉光的話,仿若一道強勁的電流,瞬間貫穿曾鐘山全身,讓他心中既驚又喜。

驚的是,孟偉光對路北方的態度竟如此強硬,仿若鋼鐵般不可撼動;喜的是,這似乎意味著他暫時不必再為自己的前程憂心忡忡,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一絲曙光。

孟偉光的這番話,無疑給他打了一針強效強心劑,讓他意識到,在這場波譎雲詭的權力遊戲中,他並非孤立無援,至少還有人願意為他撐腰。

當即,曾鐘山的臉上,就綻天了笑意:“好。有孟省長這話,我這心裡就踏實多了。以後,您放心,我定不辜負您和喬老的期望!好好表現!”

孟偉光見狀,微微頷首,神色帶著收了馬仔的快慰道:“鐘山啊,這不叫事兒嘛!工作的事,發生點爭執,能有啥!這事!你不用太過擔心。工作中,有些磨擦,那是常有的事。關鍵,你要穩得住心態!現在,你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低調一點,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