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兩首佛偈(1 / 1)

人總是喜歡新鮮感的。

女人相對感性,對新鮮感的抵禦能力更低。

所以想要拿捏一個女人,那麼就要對症下藥。

出身貧寒的,要帶她享受奢靡;出身富貴的,要帶她享受自由;拘謹的,給她野性;狂野的,給她平淡;放浪形骸的,給她真誠。

像謝秋瞳那樣的,就給她兩耳光得了。

而像王徽這樣的,不缺財富,不缺尊貴,由於受到寵愛,在一定程度上也享受著自由。

那麼就給她新奇,給她這個年齡最向往、最憧憬的美好愛情。

隻要對症下藥,隻要掌握好節奏,就算不成功,也能留下一個好印象。

關於要不要幫喜兒,謝秋瞳肯定是不同意的,但唐禹卻不得不幫。

一方麵是喜兒這個瘋婆子那是說翻臉就翻臉的,另一方麵,唐禹也需要喜兒的幫助,否則今後就真的隻能被謝秋瞳拿捏了。

可想要拿到真經,哪有那麼容易,喜兒是保證了會引開高手,但萬一還有個超級高手隱藏在藏經閣,那不就歇菜了。

帶上王徽,有王家的明珠坐鎮,就算失敗,也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建初寺是受到朝廷庇護的,而王家就是朝廷的最重要組成部分。

王姑娘的麵子應該很大,有她在,就相當於有個護身符。

“啊!你看前麵有人在飛!”

王徽突然出聲,張大了嘴,一臉驚奇。

唐禹抬頭看去,也是愣了一下,隻見藏經閣頂,喜兒一己之力獨戰四個敵人,打得難解難分,一道道掌力轟出狂風,隔老遠都覺得嚇人。

那四個敵人之中,赫然就有黃衣女子在列,她身姿優雅,似乎還沒有真正用全力。

唐禹笑道:“走!我們去看看!”

他依舊拉著王徽的手,但王徽被太多好奇的事吸引,似乎已經忘記這一點了。

小姑娘的手軟軟的,小小的,嫩嫩的,觸感很好,但其實唐禹的心也不在這方麵,他隻想趁這個寶貴的機會,拿到真經。

“咱們真的能進去嗎?”

王徽跑得氣喘籲籲,終於來到了藏經閣前,忐忑說道:“建初寺的藏經閣,是不許外人進去的哎。”

唐禹道:“王家的明珠也進不去嗎?”

王徽搖了搖頭,小聲道:“可是總不能把自己的身份拿出來,讓人家為難呀,那樣不太好。”

唐禹愣了一下。

對方單純又善良的話讓他覺得恍惚,這些天麵對了太多癲子,第一次麵對正常人,搞得他都有些不適應了。

因此,他有些內疚。

畢竟他在利用對方的單純。

“你放心!我們光明正大進去!如果有人攔我們!我會說服!”

唐禹拉著她朝內走去,第一層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佛像腳部。

看來這一座佛像,連通了整個藏經閣。

“好多經書啊!”

王徽都有些看呆了,喃喃道:“好大的金佛啊,真是壯觀。”

唐禹笑道:“我們上樓,到頂部。”

建初寺的藏經閣足有六層,不知道是代表什麼意思,六根清淨?還是六道輪回?

反正唐禹往上爬,的確沒有遇到任何人。

直到第五層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

王徽累得直喘粗氣,她也不知道自己跟著唐禹在跑什麼,但就是覺得…好像有點意思。

而唐禹之所以停下,是因為前方有個老和尚,須發皆白,正盤坐在蒲團上,閉目念經。

唐禹可不認為這隻是普通的老和尚,彆看他半隻腳都踩進棺材的模樣,搞不好就是個絕世高手。

所以他很禮貌,作揖道:“唐禹參見高僧。”

老和尚沒有睜眼,隻是緩緩道:“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那兩頁真經是佛家聖物,容不得你們褻瀆。”

唐禹道:“高僧,我們不是來搶奪聖物的,我們隻是喜佛,想要一睹真經。”

老和尚緩緩搖頭道:“臘月初八,世尊成佛之日,我寺會開啟一場盛大的佛會,屆時展示真經,請再來一睹真容。”

嗬,那時候老子恐怕屍體都化了。

唐禹沉聲道:“如果我非要上去呢?”

王徽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道:“彆這樣唐大哥,我…我不看他們下一世的結局都可以的,你不要為了我…得罪了高僧…”

啊?你是這麼想的嗎?

唐禹更加慚愧了,這小丫頭未免太單純了些。

老和尚依舊沒睜眼,隻是輕笑道:“年輕人意氣風發,是好事啊。但普天之下,能強行上這座塔的,卻是屈指可數。”

“你沒有修為在身,連內力都無法凝聚,如何上去啊?”

靠!果然是高手!

唐禹深深吸了口氣,道:“我想送大師兩首佛偈,換取一睹真經的機會。”

老和尚笑道:“佛偈?你認為,你會比我更懂佛?”

唐禹道:“佛無所謂懂與不懂,心誠、向善便是佛,佛無相,人人皆可成佛。”

此話一出,老和尚忽然睜開了眼睛,雙眸之中一片金芒,佛光耀眼。

他站了起來,雙手合十,緩緩鞠躬:“阿彌陀佛,老衲法號懷悲,見過施主。”

他這是在表達尊重,尊重唐禹剛才所說的一番話。

唐禹則是回禮道:“懷悲大師,突來叨擾,實在抱歉,但我心向真經,確實想一睹真容,請大師成全。”

懷悲道:“施主所言,深得老僧之心,然真經還在沐浴香火,暫不見客,恐怕要讓施主失望了。”

唐禹鄭重道:“懷悲大師,晚輩懷著真誠而來,請大師先聽佛偈,再行決定。”

懷悲皺著眉頭,最終緩緩點頭。

唐禹道:“此為《無相偈》——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須拂拭,勿使惹塵埃。”

懷悲聞言,思索片刻,隨即喜道:“好詩!以菩提明鏡比喻身心本性,時時拂拭,保持心性純淨光明。”

“老僧多謝施主賜詩,感激不儘。”

唐禹搖頭道:“懷悲大師覺得這一首《無相偈》好?”

懷悲道:“難道不好?”

唐禹一笑,沉聲道:“那大師請聽下一首,《菩提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藏經閣第五層陷入了絕對的安靜,王徽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她略懂一些佛理,她認為第一首是好詩,但第二首,隻覺空空如也,似乎什麼都沒有。

而懷悲則是身影一震,眼中佛光彌漫,項間佛珠也熠熠生輝。

他長長一聲歎息,最終雙手合十,鞠躬而下,慨然道:“是老僧著相了,多謝施主解惑,助老僧更進一步。”

他渾身的氣質似乎都在變,變得空靈,變得神聖。

最終他點頭道:“施主想觀真經,請跟老僧上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