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生。
一直追尋的都是怎麼樣在這樣一片亂世之中,明哲保身罷了。
上古紀元時是這樣的。
仙古紀元也是這樣的。
難免忌憚,心有擔憂,可這次不一樣了,永恒界主親自下的令,就算是天塌了,也有祂頂著,他們隻管放手去做就是了。
是祂說的。
不惜一切代價,那就是說,什麼樣的手段都可以,什麼樣的後果,都能接受了。
以六神為首。
無數神通,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砸向那片人間,滅世之息,肆意蔓延,隻是眨眼的功夫。
神通雨幕與一線懸天的陣壁碰撞,好似隕星群落世,轟鳴此起彼伏,不休不止。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長空被狂暴的能量,撕開一道道口子,浮現漫天虛無,雷鳴電嘯,炎烈風急
接壤之地。
硝煙轉瞬彌漫。
耳畔振聾發聵,眼中混亂一片,觀之心神震動。
麵對這樣的轟擊,很難想象什麼樣的大陣才能擋住?
帝與仙不知。
隻是暗暗咬牙,目睹全程,朦朦朧朧,恍恍惚惚,皆為這片人間捏著一把汗。
巨響轟鳴,人間震動,然一陣懸天,隻泛漣漪,始終魏然不動。
山河定罵罵咧咧道:“都特麼沒吃飯嗎?殿主看著呢,都給我加把勁。”
聞此。
諸位天啟,都將與許輕舟大戰半月的那口憋屈氣,全數撒在了眼前的人間裡,怒吼著,發瘋一般的持續轟擊。
“打爛它。”
“本座還就不信了。”
“乾!”
劇烈的震動,自北境延綿至浩然深處,那一聲聲碰撞的巨響,猶如深淵裡的獸吼,傳遍八荒。
不止浩然人間聽到了。
仙域的六界天,也聽到了。
而不管是仙域,還是此刻的浩然人間,眾生眼中除了惶恐,更多的是麻木。
數月以來。
他們的世界,本就從不安寧,平生怪事。
仙域自然不用說了。
浩然秘境的開啟,殺戮試煉的臨凡,還有那場神戰,以及方才的天門碎裂,人間飛升,一樁樁一件件,一個比一個駭然聽聞
人間亦如是
仙境備戰,仙人臨凡,地動,風呼,白日飛升,等等等。
眼下。
耳畔所聞,見山河具震,他們的反應是麻木的,眼中剛升起的慶幸,還沒持續多久,又一次被驅散。
一個個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眼神空洞,不知何語。
正在朝北境趕來的薬一眾人,感覺最為明顯。
夢魘擰著眉頭,低沉道:“不好,有人在破陣,動靜不小。”
其餘之人心知肚明。
薬徒然加速,不忘說道:“我們得快些了。”
諸君不語,隻是一昧趕路。
遠古真靈大陣異動,不止於眼下永恒殿神明帶頭毀陣。
更有內部的災蘇醒,喚醒了被鎮壓的不朽,也都在趁亂打算掙脫鎖鏈。
在加之浩然一整座天下飛升上界,兩種不同的法則碰撞積壓。
說一句內憂外患,不足為過。
如此種種間,這座運行了無儘歲月的大陣,不僅僅隻是出現了裂縫和動蕩,而是搖搖欲墜,以有潰散之危
須時真靈皆醒。
罪州門前,放逐之路儘頭,通天石門,並射驚天血芒,其光籠罩四野,直衝天際,一尊真靈虛影,由虛而實
枯木桃樹沐浴血光,亦如野草逢春,枯木再生,桃花開出一朵,枝條新抽數根,綠色滿枝
兩朵,三朵,四朵,密密麻麻,花開半夏。
風起,又見落花,同樣於桃樹搖曳的樹冠上,再現一尊真靈虛影,矗立天地之間。
正如罪門和桃樹。
兩尊真靈虛影,隔空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