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淵冰三尺處,素雪翩翩間,浮生妄稍稍抬頭,九州拓微微動耳,山河定擦劍的手頓了頓。
千秋盛躺在草地上,折下一朵因他而開的花,放在眼前,自言自語道:“是鮮豔,可總歸不屬於這裡,你也不該開在這裡。”
風起。
花落。
淩亂成片片紅絮。
星盞落手拿小鐵鏟,對著麵前的雪雕,敲敲打打,細細打磨,看模樣,竟是有些像書生的樣子。
一抹額頭,歎息道
“害—,比我膽子還大。”
歲時盈似是畫龍點睛般,在那畫中點了一筆,收手,吐出一口濁氣,雲霧渺渺間,她取出了一壇酒,放到了桌前。
覺得位置不合適,又伸出如洋蔥般的玉指撥弄了一下。
眉目低垂,靜坐端莊。
雲端上的雲端,一姑娘青發高懸,負手而立,將漫天風雪踩在腳下,睥睨四野。
懸著的心,在這一刻落定,不過她那張臉蛋卻如往日般,喪裡帶著寒,輕聲說道:“你果然還是來了。”
與此同時。
遠在萬裡之外的極北邊陲,一線之隔之地,一個少年帶著一個姑娘,視若無睹般的跨過了那道禁地界壁,踏入茫茫風雪中。
他禦風橫渡。
速度算不得快,也說不得慢。
不急不忙的朝著極北腹地深處趕去,身後黑夜漸行漸遠,眼前極晝越來越近
前行之路。
暢通無阻。
一路往北,所遇也不過是幾許風霜雨雪罷了。
可是在他們路過的道上,總會有一些人影,自雪地虛無處走出,凝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
或是獨自一人摸著下巴,或是三五結伴,低聲交談。
他們來自永恒殿。
是仙古紀元當代的天啟。
他們奉命前來,守住極北冰原一線懸天,待時而動,不得命令,不可放一人一獸入北冥之海。
可唯獨一人例外。
那就是幾日前,界書記載,橫空出世的那位新天帝,忘憂天帝。
聽說是一個讀書人。
還是一位好好先生。
他們這些人中,有人在監視人間時,碰巧見過,有人則是聽人講過,還有的剛從下界被召回,不曾聽過,也不曾見過
一小男孩模樣的人隨口問道:“他就是許輕舟?”
旁邊赤著上半身的漢子答:‘對,就是他,忘憂天帝,一個神一樣的少年。’
旁邊的女子譏笑道:“嗬?和神一樣,那就還不是神咯,他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有真神嗎?”
小男孩幸災樂禍:“還不止一尊,嘿嘿。”
“那旁邊的小姑娘是誰,好像在哪裡見過?”有人說。
“聽說是他妹,叫許涼涼。”
那漢子摸著下巴上短粗的胡茬道:“許涼涼,嘖嘖,應該不是親生的吧。”
“何出此言?”
“長得不像,男的好看,那女孩,真心一般。”
“嗬嗬。”
“無所謂了,有去無回罷了,今日永恒殿這麼大的陣仗,真靈都能斬了,何況一個人類少年,區區天帝,嘖嘖。”
一人滿懷向往的說道:“好想去看看……”
另一人調侃,“六位神尊都在那呢,你敢嗎?”
那人實誠搖頭,坦然道:“不敢。”
風雪中。
“阿嚏!”蘇涼涼打了個噴嚏,揉了揉小小鼻尖,憤憤道:“肯定是老墨,又在背後和彆人蛐蛐我呢?”
許輕舟無奈一笑,心疼老墨一秒。
無辜躺槍!
不知過了多久,總之踏入北冥之海,天上便就是極晝了,所以自是分不清楚日子,何時為晨,何時為夜
蘇涼涼對於極晝很感興趣。
哪怕這樣類似的情況按理本就不足為奇。
興許隻是因為無聊,所以感興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