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終究要現身人前,難免與神而戰,更是與天下為敵。
自己晉升天帝境的事情。
自然也不再是什麼秘密。
想知道的人總歸會知道。
不想知道的人與自己也無乾。
便淡淡的說道:“那就隨你吧。”
得其鬆口,如魚得水,小小書靈熟練的掏出了一卷金色的竹簡,左手那麼一甩。
竹簡嘩的一聲就平攤了開來,懸在星空上,二者之間。
上麵金色的光忽閃忽閃,流螢晃動。
小小書靈拔下自己頭上的玉簪,往嘴巴裡稍稍一舔,化而為筆。
執筆而立,一臉嚴肅,望著少年,正聲問道:“可否告知姓名?”
還彆說。
有那麼一點意思,多少像自己提筆於解憂書上寫下一行行字體的架勢。
區彆隻是。
自己的解憂書是紙筏書墨。
而眼前的小書靈是史筆如刀,刻於簡中。
一者了願,一者紀錄。
但是多有異曲同工之妙,甚為親切,不由一想,莫非係統隻是解憂書中一靈,而解憂書也是一位真靈?
並未多想,笑答三字。
“許輕舟。”
“生於何處?”
少年微微眯眼,“永恒。”
書靈一瞥,並未較真,寫下永恒二字後,問出最後一問,“您可以給自己起個名號,如青天帝,孔雀天帝,一個字,或者是兩個字,都可以,您想一想,我等你....”
許輕舟擺了擺手,隨口道:“不用了,就忘憂吧...”
“忘憂...”小書靈小聲重複,筆尖抵在下巴處,頗有人性的模樣,分析道:“忘憂忘憂,少了幾分霸氣,但是多了些內斂,嗯...和你書生的樣子,但是還挺配的。”
婉兒一笑,讚一聲。
“好聽。”
提筆書下二字。
[忘憂。
至此卷成,金光耀眼,小書靈收筆為簪,插回頭上,一雙小手,一左一右握住竹簡兩斷,將有字的一麵,翻轉向許輕舟諸天映照方向,問道:
“您看看,這麼寫可以嗎?是否有不實之處,字體可有錯誤之處?”
許輕舟徐徐一掃,搖頭道:“沒。”
竹卷一合,上有禁製,小小書靈拱手一拜。
“界書生靈·語,恭賀忘憂天帝,證道帝巔。”
許輕舟稍稍俯首,“多謝!”
“告辭!”
小小書靈化作極光消失不見,回了那顆高懸天際的星辰之中,少年不語,隻是一昧目送。
最後淡然一笑。
道一句,“有意思。”
他覺得。
永恒其實挺好的。
仙域也一樣。
有永恒殿暗中監察,有真靈互相製衡,還有六界天霸主,各自雄踞一方。
隻是可惜。
這份美好,似乎並不屬於浩然。
可能是浩然真的犯了天條,又或者其它?
許輕舟不討厭永恒。
可他總得護下浩然才行。
收回思緒,也收回了那要探查界靈不切實際的想法。
界靈。
生於永恒。
興許和長生草真靈一樣,祂所沉睡的地方,是第三位麵的冥想世界,哪裡是肉眼可查的呢?
少年收起神通。
諸天映照隨之消失。
一條如絲線般的星光,落向群山一角,人皮和一姑娘親眼目睹。
隨之星辰儘黯,長空不皺,晚風清涼,月色如銀。
帝者的霸道,餘威儘收。
“老墨,你去瞅瞅?”
“你咋不去?”
“我怕!”
“我不怕?”
“你比較牛--”
“你才是牛。”
洞天之中,少年緩緩睜開了眼,雙眸之內,一眸安瀾,一眸激蕩,慢慢平和恢複如常。
長發披肩。
青絲如瀑。
少年起身,隨手挽起,束發高懸,又取白衫廣袖,換了舊裝,最後看著縈繞著閃電和綠蘊的雙手,稍稍皺眉。
“有些張揚了。”
取出兩段不死蠶絲編織的布條,也學著清衍緞帶纏目一般,將一雙手裹的嚴嚴實實。
“這下好多了。”
方才滿意的離開了這片漆黑的洞天。
走出洞外。
滿天星光灑下,好似披在肩頭,少年仰望繁星,視線無限延伸,落在了其中一顆黯淡的星辰之上。
腦海裡不由自主的閃過剛剛那小家夥的模樣。
嘴角下意識的向上傾斜。
竹靈。
帝落花。
還有小書靈。
那隻掌中雷靈。
這些都是真靈的伴生靈,他們都有著一個特點,強大且單純,善良且偏執。
當然。
永恒神鹿不算,那是一隻瘋鹿。
“三千世界,三千靈,荒古之初的萬靈爭輝,一定極至璀璨吧……”
須時。
蘇涼涼和人墨飛了過來,一通打量,噓寒問暖,問東問西。
許輕舟微微一笑,謙遜道:“沒什麼,隻是順手突破了一個天帝境罷了。”
蘇涼涼啞然,語氣結結巴巴。
“天帝?”
嚴墨嘴角抽抽,當真是不佩服不行。
“變態。”
許輕舟袖口一揮,一艘雲舟橫在靜夜裡的山澗,腳下一踏,月下飛升。
“走了!”
兩人對視一眼,麵麵相覷。
“可惡,又讓他裝到了!”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