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5章(1 / 1)

老人抬手,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意味深長道:

“好了少年,時候不早了,就此彆過吧。”

老人家鬆開少年的肩膀,指尖往身前一劃,荒蕪之地,隨之出現了兩道虛空之門。

在少年的困惑中,老人家說:“我走這邊,你走這邊。”

少年狐疑,打趣問道:“分道揚鑣?”

老人家爽朗一笑,“哈哈,想多了,隻是不順路而已。”

說完邁步,就欲離去。

少年出聲喚住,“前輩。”

老人家腳步隨之躊躇。

“敢問名號?”

少年不見的角落裡,老人家眉眼稍垂,嘴角下壓,“天地一老叟罷了,你不妨換個問題?”

少年眉梢輕擰,語氣低沉幾分,“還會再見嗎?”

老人家搖了搖頭,滿頭亂發隨之晃動。

“不知道。”

他說:“花開花落終有時,相逢相遇本無意,也許會,也許不會,隨緣吧。”

話音一頓,這位老人家的嘴角竟是也掛了幾許無奈之色,淡淡再道:

“希望不要再見,不過即便再見,你也無需擔心,你我是友非敵。”

他說完就走了,離開了這裡,屬於老人家的那道虛空之門隨之關閉。

烈日仍舊灼灼,風起赤地,卷落塵土,橫排枯木。

一座山巔,隻剩下少年先生一人,望著空空如野的長空,茫然尚存。

希望不要再見。

再見是友非敵。

兩句話,縈繞耳畔,不覺深意,卻曉話中有話。

少年苦澀一笑,低語一聲。

“是友非敵...這算是一個好消息吧。”

默默以解憂書記下這片山河所在,許輕舟一步踏入虛空,再現,以在城中。

食盒尚在。

人影穿流。

聞叫賣聲,石階生苔,匆匆而過的風裡,卷來幾片城中落櫻。

不明覺厲,隻是那位老乞丐,卻已經沒了蹤影。

好像。

他在這裡,就隻是為了等自己到來一般,等到了,也就走了。

稍稍抬眸,見日沉西天,雲霞藹藹,少年眉梢舒緩,嘴角上傾,吟一聲。

“待來竟不來,落花寂寂委青苔——”

他走了。

向著來時的路,回了北城,回了天上天的那座小院中。

路總歸還要繼續走下去,停不下來,也不能停下來。

老人家是誰,忘憂書探查不出,老人家不願相告,就連義父也裝聾作啞。

總歸不重要了。

他說了,若是再見是友非敵。

如果可以。

許輕舟也希望,便就不用再見了。

至於浩然。

那封印之下巨物,一尊尊石像,若是真如那噬靈蝗一般,又該如何?

可他來自浩然。

他所珍視的一切都在浩然。

他又能如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管變強便可。

再者,那始終是以後的事情,現在,自己下好眼下這一局就好了。

他想。

這位老人家應該是不在這一局中的吧。

他的那句最好彆見,興許就是希望自己能輸在眼前這一局中。

長生的路上,也隻有死了,才能不見。

可是。

那句是友非敵,卻又讓人捉摸不透。

豈止是一個亂字可言。

許輕舟不願多想,他想著一日事,一日畢,先把眼下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回到小院中,涼涼正在修行,一如自己一般刻苦,她也同樣重活一世,不想留有遺憾。

嚴墨還掛在那樹上,就跟個死人一樣,晃啊晃啊晃。

見少年推門入院,牢騷的話便就脫口而出。

“喲謔,今個忘憂先生回的這麼早,太陽這是要打東邊落下嗎?”

許輕舟閒庭信步,毫不在意,隻是說道:“老墨,你一會去一趟忘憂閣,把門關了吧。”

“嗯,你這是喝了多少啊,門不是一直關著嗎?你是想說開門吧。”嚴墨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