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青天承認,他見過不怕死的,但是真沒見過這麼狂的。
他現在隻剩一個念頭,那就是將這張該死的人皮斬碎,鎮壓,當真全天下的麵,以泄其胸中怒火。
“死到臨頭,還這般無理,那就怨不得吾了。”
東方青天抬手,握住身側青劍。
劍鋒翻轉,橫蕩周身半圈,劍氣激增,青輝萬丈。
寒眸一壓,緩緩說道:
“此劍往生。”
“送君輪回。”
說罷。
劍鋒懸胸,瞬息斬落,便見一道劍光,撕裂天幕斬下,呼嘯如風,氣勢如瀑布直墜,摧枯拉朽。
天穹隱隱之間,法則轟鳴。
眼瞅劍鋒斬落。
眼看人皮將被鎮壓。
虛無裡。
卻是傳來一聲空幽的話語,平靜,清澈。
“劍下留人。”
一時吸引了在場諸帝的目光。
神念同一時間,不約而同的奔著一個方向看去。
東方青天,亦不例外。
然劍勢已落,覆水難收。
可。
當他們的神念剛看去的時候,就在那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卻有一道傾天劍意,斷空而來。
“曾!”
劍極快,極鋒,極迅
眨眼橫天。
天地好似被斬成兩段,起落間,直奔東方青天的那道往生劍意而去。
二者碰撞。
轟鳴大起,後者竟是生生被斬斷,攪碎。
以劍意斷劍意。
彆開生麵。
歲時盈雙目炯炯,驚聲而道:
“唔……一劍橫天,好霸道的劍招!”
聲嘯如龍吟,劍意斷長空。
兩個字:霸道。
那一劍來的突兀,與那一聲劍下留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東方青天的劍勢被斷,劍眉深壓。
他是劍者。
對劍意尤為敏感。
方才一劍,劍意一般,劍氣尋常。
可是劍招,卻是他平生所見之最,尤為剛烈霸道。
這樣的劍式,讓他塵封的劍道之心,隱隱作祟。
五尊帝者。
匆匆躲閃。
一張人皮趁機脫困。
諸帝凝視裡,劍意途經處。
眾人見了一個人影自遠方踏空而來。
一步山河遠,一步長空闊,百裡,千裡,萬裡,眨眼迫近,漸漸清晰。
那是一個少年。
穿一身白衣,單手持長劍。
初看似劍客,再看做書生,麵容俊朗,眼眸細膩,謙善翩和。
人皮齜牙咧嘴的腦袋一歪,一頭霧水,“許師傅?”
東方青天神色明暗交錯,如墜雲霧,“凡...仙?”
三天之上。
一群帝者麵麵相覷,糊裡糊塗。
覺得自己看錯了,又以為是自己眼拙了。
劍鳴散去後,風聲亦落。
世界有那麼一刻是安靜的。
煙霧繚繞的三天戰場上,陽光不可透。
灰色的天空裡,帝者的視線卻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少年執劍,站在那裡,萬籟俱靜,驚動人間。
趁著眾人發愣的時機,嚴墨最先收回思緒。
橫渡虛空,便已經來到了許輕舟的身側。
看著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少年,開口問曰:“許師傅,你怎麼來了?”
許輕舟白眼道:“我若不來,你可就涼了。”
嚴墨嘴硬,“怎麼可能,他們弄不死我,我心裡有數。”
許輕舟撇嘴不語。
嘴比弟弟硬。
嚴墨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什麼情況,剛那一劍是你斬的?”
說著還不忘了用餘光看向少年來時的路,再三確認那裡並無氣息波動,方才收回。
“你覺得呢?”許輕舟不答反問。
嚴墨眼中有震撼,還有不可思議,“你怎麼這麼猛?”
許輕舟又翻了個眼白,理所應當道:“我一直都很猛好吧。”
嚴墨一時不知該說如何是好。
隻覺得腦子有些亂,是啊,他不是一直都很猛?
能在混沌海裡溜達的人,能隨手掏出一堆神訣的人。
能袖口一揮寶貝成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