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長眉輕壓,故作不知的笑道:“苔中帝王,故為帝苔。”
帝苔登山一腳停滯,回過身來,居高而下看著許輕舟,盈盈一笑。
“嗬嗬...你是這麼理解的啊?”
許輕舟明知故問,笑應反問:“不對嗎?”
帝苔輕聲道:“當然不是,不過,你的說法,我還挺喜歡的,苔中帝王,一聽就很厲害的樣子。”
許輕舟聳了聳肩,溫柔以對。
帝苔轉身,繼續登山,金花為蝶,引路前方。
帝苔話音繼續響起,慢慢說道:
“你剛在混沌海上說的那四句話,我也很喜歡。”
“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粒,也學牡丹開。”
“我覺得,說的就是我自己呢。”
許輕舟解釋道:“那是一首詩。”
帝苔回眸一眼,“你寫的?”
“不是,書裡看的。”
“嗯哼,看來你很喜歡看書哦。”
許輕舟並未謙虛,“算是。”
帝苔回歸正題,繼續說道:
“不管是不是你寫的,都不重要,我啊,生於帝落山,多久我早就不記得了,化形之時,母親為我取名。”
“母親說,帝落山紮根在混沌海中,永生永世,不見陽光,隻餘長夜漫漫。”
“母親說,外麵的人間有一種植物,就叫苔,凡是陽光照射不到的陰暗處,那一抹新綠便是苔。”
“母親說,我這一生,都不能離開這裡半步,就和苔一樣,隻能活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所以...”
“母親給我起名叫苔,母親希望我,哪怕沒有陽光,也要儘情生長,肆意綻放,就和帝落花一樣,嘻嘻。”
“是不是很有意義啊。”
許輕舟不曾反駁,眉梢輕挑,讚同道:“用心良苦。”
帝苔傲嬌道:“那是,因為母親很愛我啊,雖然她有些貪睡。”
許輕舟笑笑,隨口問道:
“那帝從何來呢?”
帝苔理所應當道:“因為母親姓帝啊,我跟我母親姓。”
許輕舟怔了怔,非常合理。
帝苔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過眸來,好奇道:“你不是嗎?”
許輕舟摸了摸鼻尖,“我啊,我隨我父親姓。”
帝苔若有所思。
“這樣啊。”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相談還算融洽,爬過一道山彎,穿過一片石林,眼前峰儘——
見金色之光微微,於山巔閃爍,忽暗忽明。
踏上最後一段小山坡,帝苔讓開前路,往旁邊一站,背著小手,望著前方,笑道:
“我們到啦,這就是帝落峰巔,花開的地方。”
許輕舟後來居上,止步山巔,抬眸看去,所見之景,驚豔於眼,一時失神,流連忘返。
但見山巔有壤,上覆綠苔,青青而綠,生滿山頂。
不過。
此間之苔,卻隻是配角。
真正的主角,是那一株株拔地而起的金色之花。
於此間綻放盛開。
金光縈繞,熠熠生輝。
此花無葉。
根莖如樹。
翠綠之色。
高曰十丈有餘。
其上綻放金色花瓣,閃爍金輝,點亮了這不大不小的十裡山巔。
雖然光線有些昏暗,卻也正因如此,花開的更加惹眼。
即便。
隻有寥寥千株。
即便。
長得稀稀疏疏。
許輕舟看了一下,這些帝落花,其上花瓣各不相同,有的十幾片,有的幾十片
最讓許輕舟感到震撼和不可思議的是,這些花並非一塵不變。
而是不停的有新的花徑破土而出,眨眼伸長,肆意開花,金光燦燦,光芒萬丈。
當然。
也不停的有花凋零枯萎,光芒黯淡,重回土中。
花謝,花開,交替上演。
先前所見,光之所以明暗交錯,便是此間,每一刻都在上演花謝花開。
當真壯觀。
帝苔主動開口,解釋道:
“這些就是你要找的帝落花,此花千年一開,花開一日,花謝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