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初合,仰望繁星,少年深眸清幽,喃喃自語。
“傻姑娘。”
一本日記,一頁有一頁的悲歡。
一人長大,一世有一世的挫難。
青史百代,興衰如今也隻作笑談。
新蟬鳴著舊聲,土裡連著新山,誰又不是在朝朝暮暮裡謾蹉闌珊
凝望星河,神遊天外,少年思緒漸行漸遠。
一時之間,竟是不察,腳步聲近,人影月下。
“許輕舟,你哭了?”
少年書生回神,餘光看了一眼姑娘,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否認道:“哪有?”
仙若有所思,縷著裙擺,席地坐到少年身側,同樣仰望明月,漫不經心的問道:
“那為何紅了眼眶。”
少年輕聲語,“風有些大吧。”
仙替其找補道:“嗯...夜深浪急,東海的風是大一些的。”
許輕舟笑而不語。
仙如蘇涼涼一樣,環抱雙膝,將下巴輕輕擱在膝蓋上,餘光偷偷望著少年郎。
“我們...很久沒見了。”
許輕舟取過地上酒壺,喝了了一口,順手遞給了身側的姑娘。
眼裡的光,浸滿溫柔。
仙接過酒壺,並沒有喝,隻是拿在眼前,看了又看。
“記得上一次喝酒時,也是晚上。”
許輕舟輕歎一聲,感慨道:
“是啊,一晃都已經過去了三千年了。”
仙眯著眼打趣一句,“你還是沒有入聖。”
許輕舟挑眉道:“可我已經無敵了,不是嗎?”
仙想了想,並未反駁。
“也對。”
仰頭啜了一口,把弄著酒壺,看了一眼冰雕,小聲說道:
“她挺好的。”
許輕舟言不由衷道:“嗯,就是太傻。”
仙反駁道:“那不叫傻,那叫心甘情願為你而死,是喜歡,她喜歡你。”
許輕舟搖頭笑笑,“我和他,隻是朋友。”說完補充了一句,“很好的朋友。”
仙挽起耳邊碎發,“那隻是你覺得。”
少年沉默。
他不想去解釋,有些東西,難免讓人誤會,他便不去越描越黑了。
蘇涼涼也好,還是自己也罷,二者之間都很清楚,他們的關係,介於知己和喜歡之間。
卻是突然問道:‘那你呢?’
仙明知故問,“我什麼?”
許輕舟微笑道:
“你不也一樣,願意為我去死?所以你也喜歡我?”
仙喝了一口酒,似是以此掩飾心虛,翻了個白眼,嗤聲道:
“不要臉,我那是為了天下,和你一樣。”
許輕舟並沒有戳破那道窗戶紙,轉而問道:
“仙族因我而亡,你怨我嗎?”
仙又飲一口,將酒壺還給許輕舟,淡淡道:“那是他們的命,我願怨你乾嘛?”
許輕舟接過酒壺,眼中神色明暗交錯,將信將疑道:“你真是這麼想的?”
“你覺得,我在撒謊?”仙反問。
許輕舟撇了撇嘴,一言不發,隻是一味喝酒。
前一問是真的,這後一問嘛,有待商榷。
仙輕皺眉頭,“你什麼意思,不信我?”
“信。”
“切,好假!”
許輕舟憨憨一笑。
“嗬嗬。”
仙突然變得嚴肅了些,說道:“不過,許輕舟,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許輕舟破袖抹過嘴角,望著四野山河,這十萬裡群島,又仰望著天際繁星,老氣橫秋道:
“還能怎麼做,繼續與這天鬥唄,這場戰爭還遠沒有結束呢,這裡靈氣濃鬱,法則重合,天地開了一角,應可讓浩然生靈步入仙境,我打算把整座浩然天下的修士都接過來,共享這新世界的機緣,也算不枉他們的父輩,舍命而戰了。”
仙擰著眉頭,“你知道的,我問的不是這個。”
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蘇涼涼,繼續道:“我是說,她你打算怎麼辦?”
許輕舟下意識的攥緊了酒壺,眉梢低垂,眸子裡閃過一抹浮光,低沉道:
“涼涼因我而死,我想試試,能不能將她救活,儘我所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