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他們甚至懷疑,是自己感知錯了,因為天幕塌陷,導致法則缺失,從而出現了錯覺。
這片仙境,自然不止一個浩然人間之人踏足此間。
曆來每次劫起,仙族提前問世,會先作壁上觀,靜待西海的那群怪物,席卷整個浩然人間。
期間。
仙族會給浩然人間聖者一份機緣。
一場彆開生麵的試煉,也是浩然人間的生靈,除了逃遁入北海外,唯一的生路。
仙族之人喚此試煉為《登天路》
聖者可入,一人可活。
能活下來的,便一步登天,得天宮賜福,獲得加入仙族的機會。
這也是仙一開始,要封印仙湖的原因之一。
她想等許輕舟成聖,那樣,哪怕浩劫降臨的時候,許輕舟也可以擁有進入登天路的試煉機會。
仙相信。
隻要許輕舟獲得進入的資格,以他的實力,一定能活下來。
隻是。
事與願違,許輕舟沒有成為聖人,最重要的是,許輕舟選了另外一條路。
征道,伐天。
所以。
於仙境的仙族來說,許輕舟是例外,是千百萬年來,第一個以這樣蠻橫的方式,踏足這片聖土的異類。
他有罪。
不止是因為他要伐天。
而是因為,他打破了仙族千萬年來的規矩,破壞了遊戲規則。
所以。
在這些長老眼中,他必須死。
即便他們也很想弄清楚,他是如何做到了,外麵的天下又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
一切都不重要了。
眼前的少年不該來,來了就不能在回去。
這是規矩。
也是天宮,仙族,乃至整個仙境的臉麵。
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而是將其包圍,靜靜觀望打量。
於在場的每一個人而言,地仙境對十二境渡劫,無論怎麼說,都有著四境的差距事實。
許輕舟便是來了,亦是螻蟻,蚍蜉能站在這裡,充其量也無外乎是個稍微大個點的蚍蜉和螻蟻罷了。
何時見過,獅群麵對一群螻蟻,需要群起而攻之的先例。
隻見一位模樣俊朗的青年長老,手裡悄然握起了一柄浮塵,說道:
“諸位,就讓晚輩先試試,他夠不夠資格。”
諸位長老不語,默契的選擇了默認。
青年長老也不廢話,拂塵一抖,指向少年郎,冷漠的問道:
“凡人,留下你的名字。”
許輕舟隻覺得可笑,陰戾的眼中拂過一抹蔑視。
“嗬~”
諸仙長老觀少年,尚且算得上一隻不入流的獵物。
可許輕舟觀眾長老,如視微塵,渺小,近乎無法入眼。
感受到自己被輕視,青年怒氣內斂,低沉道:“好一個心高氣傲的少年,坐井觀天,不知天高地厚,你不說,那就打到你說。”
放出一句狠話。
拂塵卷動,引來一襲長風,風呼嘯於天幕,憑空而起,化作無數風刃,向前席卷。
聲勢浩蕩,氣吞山河。
每一道風刃,似乎都擁有能撕開道蘊的威能,席卷而去時,迅如雷霆,勢如洪荒獸潮。
四周觀戰的長老中,不少人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更有甚者,極其不滿的吐槽一句。
“清這孩子,上來就動神通,這是絲毫不給這小子留活路啊~”
然。
麵對如此風勢,許輕舟卻是一動不動,平靜凝視。
漫天風刃呼嘯來時,燥鳴聲聲。
一眨眼的功夫,許輕舟就已經被徹底的吞噬其中,黑洞洞天下,山河不寧。
一眾長老不由擰起眉頭。
“不躲?”
眼中短暫驚駭。
“嚇傻了?”
“害~”
在戰略上藐視對手,在戰術上要重視對手。
他們是輕視甚至藐視少年郎,可是那隻是他們展現出來的態度,心裡,對少年還是很慎重的。
哪怕是出手的青年。
否則他便不會問少年的名字,更不會出手即是風係神通,萬裡風煙。
畢竟說到底,這少年轟開了天,不管用的是何種手段。
可。
他們卻沒想到,少年居然不躲,不躲也就罷了,甚至連靈力都不曾外溢分毫。
而是選擇了硬扛。
就跟個石頭一樣。
要知道,地仙境中期的全力一擊,還是神通術法,便是十二序列,怕是也不敢用肉身硬扛。
他真的如此厲害嗎?
比起這個,他們更願意相信,不可一世的少年,踏入仙境後,被他們強大的氣勢嚇傻了。
動彈不得。
這樣似乎更合乎情理。
然。
數息之後,當風刃席卷而過,漸止於天幕之下。
當他們的視線再次看向那少年身處之地時,卻是一個個當場傻眼,
雙眸突起,喉嚨處更是頻頻蠕動。
少年還在。
依舊一襲白衣。
依舊矗立天地。
依舊睥睨蒼生。
剛剛那陣足有滅世的千裡罡風,竟是隻是將他額前的發,輕輕蕩起,慢慢漂浮。
青年長老神色駭然,“這,怎麼可能?”
許輕舟嘴角上傾,滿是戲謔,眼中寒光一晃,冷冷道:
“現在,到我了。”
說罷。
身形一晃,消失不見,在現身時,已經出現在了青年長老麵前,單手探出虛無,握住那人的腦袋。
五指猛然用力,許輕舟喝出一字。
“死!”
嘭地一聲,神力強行入體。
後者仙力儘潰,滿身經絡寸寸斷裂,識海丹田更是被生生攪碎。
青年長老手中拂塵悄然滑落,四肢自然垂落,眼珠驟起,嘴巴大張,嘶啞的吐出二字。
“怪物~”
瞳孔擴散,一命嗚呼。
群仙大驚,駭然出聲。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