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去了哪裡,他們不知道。
他們所知道的,是從前夜開始,到今日淩晨,兩天過去了,先生始終未曾露麵。
而他們所能做的,唯有死守這座高城。
先生的離去,本就讓城防壓力大增,在源源不斷的怪物潮不停的轟擊下,大陣早已搖搖欲墜。
隨著一角的破損,就如連鎖反應一般,對峙的局勢,一去不返,浩然天下,陷入被動局麵。
不得不用人命來填。
六道門前,那濃雲之上,蘇涼涼俯視戰場心急如焚,卻又在雲端之上偷偷出手。
斬落那偶爾自六道之門前冒出的仙境,玄仙和地仙境強者。
殺完就跑。
見了就殺。
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一邊殺一邊碎碎念,“完了完了,我算是完蛋了,許輕舟你們到底是去了哪裡啊。”
“千萬彆死啊,嗚嗚嗚,不然我就白乾了。”
“虧死了虧死了,我就不該偷你蛋,我就不該認識你,我就不該來看熱鬨。”
“再殺一個,真就最後一個了,殺完你們再不出來,我就不管了。”
“這次是真的。”
“好吧,再殺一個。”
“真的真的是最後一個了。”
一個又一個,她總是會在關鍵時候出手,擊殺這座天下裡的人無法應對的強者,為江渡等人減輕壓力。
否則。
怕是失去許輕舟的庇護,哪怕是江渡,小白,無憂,清衍在強,這座萬丈高牆,也早就被踏碎了。
她違背了她的承諾和使命,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有時候。
理智在感性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抱著僥幸的心理,自我欺騙,偷偷的左右著戰場的局勢。
也許有人知道,也許沒人知道,可她清楚,這一次,她以難逃清算。
終有一日,燈滅人亡。
後來。
索性就擺爛了,也懶得嘀咕了,殺一個也是殺,兩個也是殺,那就殺吧。
可是。
即便如此。
她終究不是許輕舟,更不是夢魘和薬,蘇涼涼始終無法左右,這樣一場曠世大戰的勝負。
唯一能做的,隻能是苦苦堅持,等待許輕舟三人回來,如果他們沒死的話。
高城上,被擊潰的缺口中,修士們殺紅了眼,喊叫聲此起彼伏,從未停止。
“要守不住了。”
“隻要我在,就休想跨過這裡。”
隻見一位渡劫境的修士,拖著重傷的身體,毅然決然的跳下了高城。
臨了喊道:
“記住,我叫張旭,來自劍州,告訴我張家的後生,他們的老祖,不是孬種。”
下一秒。
他跳下去的地方,高城之下,一道恐怖的能量席卷,蔓延足足數百裡。
能量爆炸引發的巨大旋渦,瞬息間吞噬了四周的一切。
他。
在最後一刻,選擇了自爆。
自爆神魂。
是修士在臨死前的最後一擊,當自爆的那一刻開始,神魂儘滅,不止是死那麼簡單。
而是在無來生,永世長眠。
在這個世界上,將再也找不到任何關於他的痕跡。
撕扯的旋渦宛若蘑菇雲一般升騰,在戰場中似一朵盛開的梅花,是那麼的耀眼,醒目。
深深的刺激著修士們的眼球。
那聲臨死前的呐喊,更是時刻縈繞在耳畔。
一個大乘的女修士,看了一眼自己已經被感染的左臂,憤怒的呐喊一聲。
“啊!”
然後一躍而下,緊接著又是一個旋渦翻滾。
“草,與其變成怪物,老子寧願永墜無間地獄,都給我讓開,老子要炸死這群王八蛋。”
“告訴先生,我沒給他丟了。”
“老子來,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
“拚了。”
“怪物,怪物,那就比比誰更瘋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