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山的人都覺得他們不理智,拿錢不當錢。
可是殊不知,她們幾個,早就商量好了。
剛才的那一幕幕,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一切隻是因為。
江渡和她們私底下說的一句話。
說了先生所願,天下安瀾。
她們太了解先生了。
即便整座山裡的人都被蒙在鼓裡,可她們卻很清楚,先生把他們叫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絕非作壁上觀。
他們清楚,忘憂山,離出世之日,已然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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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
臨近驚蟄,忘憂山內一如往常,先生至今依舊不曾露頭,不過關於靈江畔的消息,卻是愈發頻繁。
兩岸局勢,近來愈發緊張。
甚至已經有小股部隊,在靈江之上交手了。
雙方各有損傷。
更有兩方的聖人,於靈河之上約戰,雖然至今未曾有聖人隕落,不過局勢早已不容樂觀。
現如今。
兩座天下,皆以兵合一處,糧草物資早已備齊,人間造勢也達到了峰值。
箭已在弦不得不發。
戰端開啟,便就是幾日內的事情。
驚蟄前的一個深夜,夢魘又來到了小仙峰上,找到了山中先生。
說道:“有消息了,八荒妖族,明日便準備發動總攻了。”
少年書生隻是問了一句。
“可靠嗎?”
夢魘淡淡道:“我親耳聽到的,百分百可靠。”
少年麵容平靜,淡淡道:“行,知道了。”
夢魘表情複雜,欲言又止。
少年餘光一瞥,笑道:
“想說就說,我們之間,沒必要藏著掖著。”
夢魘看了一眼天幕,那裡藏著一座少年耗時數月,刻下的一座大陣。
一座傳送大陣,千裡山河瞬息可至,不止一人,而是千萬人都可去得。
問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你不是猜到了,明知故問。”許輕舟淡淡答。
夢魘垂目,苦澀道:“你心思太深,我能猜到個屁。”
其實他知道,隻是想聽少年親口說罷了。
許輕舟驀然一笑,眯眼說道
“天下大亂,紛爭四起,我此去人間,自是武裝調停。”
夢魘一愣,前麵的都聽懂了,唯獨最後一個詞,有些模糊,下意識的問道:
“武裝調停?什麼意思?”
許輕舟風輕雲淡道:
“簡單來說,就是去勸架,要是誰不給我麵子,我就不給誰麵子,也就是我就揍誰的意思~”
夢魘哭笑不得,這解釋絕了。
“果然,你還是這麼乾了。”
許輕舟喝茶,默不作聲。
夢魘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武裝調停,又是好小眾的方言,學到了,聽著還挺唬人......”
二月初六,驚蟄日。
清晨。
春風拂欄,曉日初升。
白雲青山間,見一姑娘,淩空而立,青絲如瀑洋洋灑灑,朗聲而道:
“山中弟子,請於一刻鐘內到忘憂道場集合,先生今日,有話要講!”
其聲悠悠,回蕩群山,落滿十裡江南。
山中修士,無論大小,紛紛駐足,仰望長空,些許錯愕,半分懵懂後。
化作驚鴻,直奔山中湖澤之畔,那片廣場中央。
“先生召,走了~”
“死鬼,停下來,走了~”
“大哥,我先走一步哈。”
“你快去,我拉完屎就來,給我占個好位置。”
“知道啦!”
一時之間,千峰山林,便見長虹如雨,劍聲如浪,密密麻麻。
忘憂道場眨眼的功夫,人流湧動,熱鬨非凡。
“哎呦,池老頭,你這老不死的,跑的挺快啊。”
“先生召,不敢耽擱啊。”
“彆擠,這地方有人了,你往後點。”
“啥情況啊,誰知道?”
“問那麼多乾嘛,先生講話,指定是大事啊。”
忘憂道場。
位於忘憂山群山之間,比鄰忘憂湖,長寬約一裡,比一個足球場要大上一些。
平日閒暇時,自是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