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
常人看來,它自然是不需要修行的,修了自然也沒用。
可夢魘不一樣,它畢竟是曾經的神,魔族的無上佼佼者,它自有彆人沒有的手段。
常言道。
厚積薄發。
這修行就像一棵樹,既然不能往上長,那就隻能往下紮根了。
將根基打結實,未來若是離開浩然,再臨九天之上,便可如那破土而出的春筍一般,一柱擎天,瘋狂生長。
離開小院以後。
許輕舟向東而行,一頭栽進了劍州山野中,隱姓埋名,行走紅塵中。
除開凡州與罪州。
浩然共計還餘下十六片大陸,南北各八州,許輕舟打算,在百年內,將這片天下走一個來回。
應該問題不大。
所以他並不著急趕路,而是慢慢悠悠,平心靜氣,見了好山,看上一看,見了好水,賞上一賞。
優哉遊哉,好不快活!
生活皆苦,苦中作樂,這本就是常態。
那日。
小院辭彆之後,許輕舟去了人間,大黑狗來到了岸邊,黃昏的時候,天空暗了很多。
薬悄然來到了大黑狗的身側,就這般站著,雙手背在身後,冷酷無情的樣子。
薬的不請自來,讓大黑狗很不舒服,卻是不敢言語,隻是瞥了這位昔日的妖王一眼,默不作聲,繼續爬趴著。
後來。
徐徐江風中,薬率先打破了平靜,說道:
“我認識你。”
大黑答:“認識我的人多了,不稀奇。”
薬冷冷說:“魔族第一小人,永恒界最怕死的神,膽小,懦弱,無恥,下流......”
大黑狗眼睛微眯,被這般說,也不氣,畢竟朱雀陳述的本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不對,不能說是事實,隻能說,世人確實是這麼看它的。
可它卻從不在意彆人怎麼看它,更不在意彆人如何議論。
即便當著它的麵說,它也不會動怒,愛怎麼說,就怎麼說,自己又不會少塊肉。
隻是打趣道:“知道的還挺多~”
薬餘光瞥了他一眼,寒的出奇,眼眸中,找不到半點善意,隻有嫌棄。
“我聽過的更多,可惜沒一句好話~”
大黑風輕雲淡道:“沒事,我反正也沒想過要當好人。”
“壞人是很多,可壞成你這樣的卻不多。”薬說。
大黑狗側目盯著薬,問道:“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薬壓了壓眉,開門見山道:“那我就直說了吧,上古紀元,永恒萬族爭鋒,被滅族的,多了去了,可被自己人滅族的,你的種族是頭一個。”
“你的神位怎麼來的,你自己清楚,為成神明,不惜吞噬整個種族,嗬~這事聽起來都覺得荒唐~”
大黑狗一聲不吭,可是眼中卻是悄然間劃過一絲痛色,顯得與他平日間玩世不恭的樣子,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薬漫不經心的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你為了什麼跟著許輕舟,我也不清楚,許輕舟為何會那麼自信,覺得你不會背叛他,不過這都是他的事情。”
“可許輕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他被小人背刺,更不想它被人賣了,你懂我意思否?”
大黑狗隻覺得可笑,彆說自己沒想過,就是想,也要能行啊,自己的小命還捏彆人手裡呢。
就是你恩將仇報,自己也不會背信棄義。
一翻眼白,淡淡道:“所以,你是來警告我的咯?”
薬並沒有掩飾,坦然道;“你可以這麼覺得。”
“嗬——多此一舉。”夢魘吐槽道。
薬眼眸一沉,一絲戾氣自眼中閃過,周身靈能暴躁不安。
大黑狗察覺到空氣中徒增的殺氣。
雙眸一凝。
“我草~”
還沒反應過來,一隻纖細的大長腿便已經貼到自己的麵門上。
隨後腦袋一沉。
尚且不等應對,它整個身子就被一股恐怖的力道直接給掀飛了出去。
像是一顆離膛的炮彈,覆水難收,起落間,便就掉進了靈江中。
嘭
嘭
一聲空間炸裂,一道浪花千重。
江岸上風嘯,嗡嗡而鳴,江麵上濺起的水花足足數丈有餘。
很快。
也很突然。
大黑狗就被一腳踹進了靈江中。
江岸上,薬淡然收腿,眼神漠然,冷冰冰的,望著那片水麵,平靜異常。
不大一會,大黑狗爬上了岸,狼狽不堪,就像是一隻落水狗,實則也是一隻落水狗,罵罵咧咧道:
“我草,你有病啊,說事就說事,你踹你作甚,君子動口不動手的道理,你不知道嗎?”
它很憤怒。
可是它知道,它打不過這頭大鳥,所以它隻能憋著,也隻能嘴硬了。
薬望著它,說道:
“我本來就不是君子,我是女的。”
“靠,有病~”夢魘憤憤,暗淬一口唾沫。
薬不以為然,冷冷的望著它,說道:
“剛那一腳,是替蘇涼涼踢的,你打她一拳,我還你一腳,禮尚往來,這事算是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