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洶湧如潮,又見回憶中的故人,坐在自己身側,許輕舟不由自主的說道:
“你一直都我的驕傲,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也會是。”
莫名的深沉,讓無憂恍惚了一下,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盯著少年先生,肅穆道:
“師傅,你乾嘛突然這麼煽情啊,我會哭的!”
許輕舟抬手,並指做劍,還和小時候一樣,往小丫頭的眉心,輕輕一點。
“你啊!來,哭一個給我看看,我還真忘了,你哭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了~”
無憂一臉甜膩,高興極了,捂著額頭,笑盈盈道:“師傅不記得,那是因為師傅從來沒見無憂哭過唄。”
許輕舟略顯沉思,“是嗎?”仔細回想一翻,凝望著小丫頭,擰起眉頭,“好像還真是~”
無憂說:“什麼叫好像,本來就是,我自從跟了師傅,就一次沒哭過。”
許輕舟若有所思點頭,打趣道:“那是為什麼不哭呢?”
無憂知道師傅在拿自己打趣,可她不在意,還是神采奕奕道:
“我答應過師傅唄,說過的,以後都不哭,我叫許無憂,無憂無憂,即是無憂,何來眼淚呢?”
許輕舟又怎麼不知道呢,至少這些年來,無憂無論怎麼樣,遇到什麼事,隻要麵對自己時,她的眼裡的笑,一直都是滿出來的。
豎起一個大拇指,讚許道:“不錯,我家徒兒,說到做到,這點,隨我~”
無憂噗呲一笑,故作姿態,繃著臉,突然埋怨道:
“師傅,你從小就老誇我,現在我都長大了還誇,你這樣,我很容易驕傲的,迷失自我了怎麼辦?”
“那我我還要不要進步啦?”
許輕舟雙手一攤,無奈道:
“那我沒辦法,誰讓你這麼優秀呢,我控製不住啊。”
無憂哈哈一笑。
“哈哈,師傅你又來~”
少年先生不再調侃,慢慢說道:“不過,這些年,我不在的日子,辛苦你了。”
無憂不解問:“師傅,乾嘛突然說這個,我哪裡辛苦啦?”
少年書生微笑道:“小白都跟我說了,忘憂山裡裡外外的事,這些年都是你一個人在操持,我知道,管理一座山門,沒那麼容易,你運氣不好,攤上我這麼一個甩手掌櫃的師傅~”
無憂抱著雙腿,下巴擱在膝蓋上,偏著腦袋,望著師傅,眯眼道:
“是啊,師傅一走就是六百年,我還以為,你不要我們了呢”
“胡說。”
小家夥嘮叨道:“不過師傅啊,你彆想太多,我可一點都不辛苦,這忘憂山裡,也沒什麼事情啊,大家都很自覺的,又不是小孩子,哪裡那麼多事,你想多了~”
事無巨細,百裡山門,上千修士,若說無事,那肯定是假的。
無憂自己本就要修煉,還要兼顧宗門,自也有她的苦惱和煩憂。
隻是她不說罷了,還和小時候一樣,便是你提了,她也不認。
太過懂事。
從小到大,小白活的沒心沒肺,清衍活的沒頭沒腦。
這兩隻,可沒少給自己闖禍,唯有無憂,不曾有一件事,讓自己心憂。
她總是會默默的待著,悄悄做事,在不知不覺間長大,看似無用,實則私底下的事情,她可從來沒少做。
當初離開時,自己一紙書信,便將整座忘憂山托付,一晃六百年。
默默無聲。
自己回來了,至今一月,不曾聽聞她半句怨言,一句埋怨。
得徒如此。
師複何求。
隻能說,自己真的很幸運,在這片人間,遇到了這樣一個小家夥。
少年書生,袖口一揮,眼前便就現了一張小桌,其上琳琅滿目,茶具一應俱全。
許輕舟采桑煮茗,樂嗬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