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書生恍惚回神,瞥了一眼夢魘,沉聲問:“你也能看到?”
夢魘目不轉睛,麵容有些亢奮,咧嘴道:“廢話,當然能看到,我曾經好歹也是神。”
許輕舟默不作聲,回望前方,袖口中的雙拳卻是下意識的攥緊了一些。
眼前一幕,興許常人無法見到,便是聖人恐怕也夠嗆。
可許輕舟借助解憂書,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那片戰場上,灑下的鮮血,正化做血氣,在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牽引下,源源不斷的彙入靈江。
最後。
被仙胎全部吸收吞噬。
是的。
仙胎在自動吮吸著這片戰場上的人妖精血。
那一條條血色的霧氣,絲絲縷縷,編織如一張巨網一般儘數湧入了那仙胎中。
類似某種祭祀,以萬物精血滋養其身。
少年書生能感覺到,對於精血,仙胎貪婪且渴望。
他不明白,更不清楚,為何會如此。
明明攻略之上,隻字未提。
與許輕舟的沉默不語不同,一旁的夢魘卻顯得格外亢奮激動,那雙眼中,滿是精芒。
對著許輕舟便叨叨個不停。
“老大,你發了啊,我知道怎麼孵化這神胎了,哈哈哈,原本我以為,你就算是真弄出神胎來,也未必能讓其誕靈,現在看來,有戲了,這事能搞。”
許輕舟一眼深望,有些糊塗,便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夢魘錯愕,不答反問:“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愛說不說。”許輕舟說。
夢魘扶額,解釋道:“神胎啊,不對,現在應該管它叫仙胎,仙胎誕真靈,你自己弄出來的,你不清楚……”
許輕舟稍許糊塗,隻覺得思緒有些亂,打斷道:
“等等,你說什麼呢,什麼神胎,仙胎,這和真靈又有什麼關係?什麼叫仙胎誕真靈?要說便說清楚些~”
夢魘見許輕舟這反應,想來是真不知道。
可偏偏他不知道,他卻能給造出來。
開萬世之先河,這聽起來就真的很氣人了。
他沒有回答許輕舟的問題,而是忍不住的吐槽道
“真沒天理,我今天算是知道了,什麼叫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是什麼意思了,這是真氣人啊,不對,這運氣,能把人給氣死了都……”
許輕舟麵色一沉,袖口一揮,夢魘那團黑霧揮散成了煙。
吐槽的話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稍許時候又於身前再次顯化,夢魘憤憤控訴道:
“許輕舟,我的許大先生,你在乾什麼呢?你能不能對我溫柔點。”
許輕舟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夢魘話音繼續,滿是委屈道
“你對陌生人都那麼有耐心,一個好好先生,怎麼對我就這麼不耐煩啊,我們好歹也算是一起乾過大事的,現在更是生死與共,一條船上的螞蚱,你還老這樣,你是不是故意針對我……”
話音一頓,夢魘自我否定道:“不對,你就是故意針對我,就因為我以前要殺你,你現在天天對我打擊報複。”
許輕舟淡淡道:“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夢魘那叫一個憋屈,越想越委屈。
許輕舟是公認的好好先生,在罪州是,在浩然還是。
麵對誰都是一副笑臉,若那春風,從不發火。
還極其有耐心,偏偏就是自己,討好也好,巴結也罷。
那是沒一句好話,沒一個好臉啊。
“你是真不拿我當人啊!”
許輕舟給了它一個白眼,問道:“你是人嗎?”
夢魘麵色一僵,愣了一下,好像自己還真不是人。
回過神來,顧左右而言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