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6章(1 / 1)

難得薬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可惜卻不是什麼好話。

本來是想生氣的,可是低頭看看自己,頓時就釋然了。

人家說的好像…也沒錯。

自己卻實是要小很多,平如江海,略有波瀾。

也沒屁股,坐地上都硌人。

至於這臉嘛,大晚上她自己都不敢照鏡子,就怕嚇死個人……

想著想著,突然發現,連自己都嫌棄起自己來了。

趕忙甩了甩腦袋,清空這可怕的遐想。

生怕再想下去,自己真想不開,一衝動,還就真把眼前的燈給吹滅了。

然後就真的人死燈滅,涼涼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又動起了彆的心思,說道:

“礙,薬姐,你不是想回仙域嗎?我突然有個天才的想法,你想不想聽?”

薬滿臉嫌棄,側過了身子。

蘇涼涼起身,換了方向蹲下,鍥而不舍的說道:

“真的,你信我,就我剛剛跟你說那丫頭,跟許輕舟有一腿那個,就是她把仙湖封了,強行將劫往後推了,這樣,你去把她宰了,把那陣破了,順帶動動手腳,讓劫早點降臨,這樣我任務完成,就能帶你回仙域了,怎麼樣,乾不乾,我保證不跟彆人說,沒人會知道的~”

薬冷冷道:“你自己怎麼不去?”

蘇涼涼哭喪著臉道:“我也想啊,可我不能過問人間事,真乾了,那老不死的會弄死我的,你不一樣啊,它管不了你~而且,就我小本本上記的,那女的乾的那些事,遲早也是個死,早死晚死都一樣的,你就當提前幫她了,也算助人為樂。”

薬自然知道蘇涼涼的小心思,懶得理會。

敷衍了事道:“哦~抱歉,我不打女人~”

蘇涼涼無語了,稍大聲質問道:“那你打我?”

薬沒有說話,隻是看了蘇涼涼的胸一眼,搖頭嘖舌。

此時無聲勝有聲,懂的都懂。

蘇涼涼無語至極,興致全無。

“靠!”

“不說了,沒意思!”

三番兩次,就知道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這人身攻擊誰受得了。

煩死了!

憤憤起身,悻悻離去,蘇涼涼一如既往吃癟。

六百年。

循環往複的吃,換著花樣的吃。

見其離去,薬輕輕搖了搖頭,得意的道一句。

“聒噪!”

————

浮嵐暖翠,匆匆十年。

少年書生,推門而出,小院滿地浮塵落葉堆疊,十載人間歲月,十年日夜奮戰,總算是有驚無險。

仙竹筍以化其軀,仙竹節以鑄靈根,靈魚以成其魂。

接下來。

隻需要等三者完全融合,適應,江渡開靈智,便可化形。

現如今的狀態就像是那未破殼的小雞。

等待破殼之日,便就是江渡三世為人之時。

許輕舟拖著小碗來到岸邊,於風中,將小碗傾斜,一碗山水儘傾靈江中。

連帶著還有一個散打著乳白色光蘊的仙胎一同入了靈水之中。

昔日的百噸巨獸,今日隻剩下桌子般大小的模樣。

混沌透明的光罩就像是蛋殼,仙竹之筍就像是蛋清,先竹節於其中生長,萌發出枝丫。

巴掌大的靈魚正在其中遊來遊去。

它若往東,整個仙胎便就往東。

它若往西,仙胎亦會往西。

重歸靈河,一切似乎並無不同,它依舊在江中來去自由。

仙胎入水,似蛟龍入海,一聲招呼不打,便潛浪而去,遠渡靈江上遊

少年書生輕擰眉頭,有些納悶,連忙跟了上去。

站在江岸某地,便就見了靈魚停在江中,而後沉入江底,沒了動靜。

眉頭擰出川字紋落,許輕舟滿臉不解。

不明白仙胎為何偏偏要選擇在這一江段沉底。

這裡。

是劍城之前,江岸十裡平原,一片焦土,常年有血染靈江。

高城聳立雲端,比之罪州鎮妖城牆還要壯觀。

依山而建,臨河而防。

此城乃是浩然天下第一雄關,護著身後十州山川。

許輕舟聽人講,說是這裡,是整條靈江江岸最窄的地方?

所以妖獸一族,才會從這裡進攻南岸。

實際上在許輕舟看來,這不過就是世俗愚昧的說辭罷了。

妖獸從這裡進攻,可以有很多理由。

比如。

是萬年來的默契。

又比如。

是妖獸一族講規矩,有道義。

還比如。

欲占其國,先催其城,欲征服南岸,便需先催其軍,妖族清楚,不拔掉劍城這個釘子,便不算完,拔掉這根心頭刺,南岸唾手可得。

等等都行。

但是,絕對不會是因為此江段窄一些的原因。

畢竟。

風舟渡空,何懼一條區區靈江,便是在寬一些,也是過得來的~~

所以想來,其中必然另有隱情。

站在江岸,北望靈江,南觀劍城。

那藍天白雲下,是褐色焦土,血腥終年不散,硝煙常年彌漫。

許輕舟感慨頗深,不由想起了昔日的鎮妖城關。

他在想。

眼前的人與妖,和罪州的人與妖又有什麼區彆呢?

也在想。

劍城為了護住南岸而防,那妖獸一族呢,又是因為什麼迫不得已的理由咬著不放呢?

是聖人的一己之私,造就的萬萬年血海深仇,必須血債隻能血償。

還是界靈的陽謀無解,逼他們不得不戰?

答案。

許輕舟目前還不知道。

明明昔日南海秘境,可不是這樣,人與妖也曾並肩作戰。

眼前的這世界真的很破。

許輕舟想,是該有人來補一補的。

可是。

他同樣也很清楚,這不是罪州,這裡的妖也好,人也罷,知道世界有多大,他們修的長生術。

他們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乾什麼?

所以,他們本該是清醒的,隻是都在裝睡罷了。

許輕舟知道,裝睡的人,是最難叫醒的。

浩然和罪州看似相同,實則根本就不一樣!

若真要乾預,便注定了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那將會死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就和當初,凡州改革一樣。

任何一場變革,都是用血洗淨世界的泥濘!

許輕舟怕,怕自己承受不住,怕自己能力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