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手上的沾染的新泥,平靜的望著眼前的青衣中年。
二人就這般站著,眼神對視,一言不發,任由桃花落了滿頭滿肩滿身。
李太白眼神複雜,看著麵前這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思緒極亂。
雖然換了模樣,可是氣息依舊,他不會認錯,眼前的老頭,就是百年前那個踏入罪州的書生。
當初。
他隻覺得這少年莫名其妙,一心尋死,非要進入那片是非之地。
可誰能想到,打臉來的這麼快。
他居然還活著,而且還活著走出了罪州。
這在李太白的認知中,從未有過,他親眼目睹他從這桃樹中走出。
見證一切的李太白依舊是恍恍惚惚,如墜雲霧。
他試圖看透眼前之人,卻發現終是徒勞無果。
至於許輕舟,此時剛回過神來,可是思緒卻任然陷在那逝去的一幕幕裡。
他不確定。
眼前的李太白是否會動手。
他在等!
許久後
李太白突然歎了一口氣。
“害~”
許輕舟微微蹙眉,眼中不解。
李太白沉聲道:“沒想到,還能再見,怪哉~”
許輕舟沒有說話,隻是擠出了一抹淺淺的笑,配著如今這張年華老去的麵孔,看著分外慈祥。
李太白轉身,負手青衫,麵向那道門的方向,自說自話道:
“按道理,我應該跟你打一架的,把你殺掉,或者廢掉~”
許輕舟偏了偏頭,神情依舊,卻是已經悄然做好了與其一戰的準備。
李太白回望一眼許輕舟,嘴角掛著一絲無奈的苦澀,自嘲道:
“但是,我感覺,我好像打不過你,即便,你隻有十境~”
許輕舟微微一怔。
有些意外,不過卻也高看了李太白一眼,心想,果然,能從上個紀元活下來,成為了界主在人間的眼睛。
果然不簡單。
也的確有些東西。
李太白見許輕舟依舊不說話,收回目光,搖了搖頭,又歎了一聲氣。
踱步到桃樹下的一個石頭上,坐了下來,雙手撐著雙膝,看著許輕舟,微笑道:
“如果...我問你,你是誰,你會說嗎?”
許輕舟抿了抿唇,拱手一輯道:“晚輩許輕舟。”
李太白怔了怔,深邃的眸中忽明忽暗,表情變化,小聲嘀咕。
“原來是你,難怪。”
“前輩認得我?”許輕舟問。
李太白又深深的看了許輕舟一眼,隨口道:“聽一位故人提過。”
“哦?”
李太白慢慢道:“她說你不一樣,和很多人都不一樣,很特彆,原本我是不太信的,不過現在看來,卻也由不得我不信了。”
李太白口中的故人,許輕舟自是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誰,應該就是仙了。
也隻有她能接觸到李太白,才會那樣評價自己。
自嘲的笑道:“前輩說笑了,我也不過是一個尋常之人罷了,能有什麼特彆的~”
李太白失笑出聲,“嗬—能從罪州活著走出來,你是更古第一人,你管這叫尋常人?”
許輕舟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尖,訕訕一笑,不曾言語。
這般說。
似乎確實沒錯。
李太白突然又問:“你可知我是?”
許輕舟答:“知道,李太白。”
“誰與你說的?”
許輕舟理所應當道:“天下儘知。”
李太白來了興致,追問:“哦,怎麼個天下儘知法?”
許輕舟再換一口氣,娓娓道:“都說這浩然,有兩個不尋常的地方,一個叫凡州,一個叫罪州,說是這個世界上有兩個不得了的人,一個叫蘇弑之,一個叫李太白,又說這兩個不得了的人守著兩個地方,蘇弑之守著靈河渡,隻讓出,不讓進,李太白守著放逐之路,隻讓進不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