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自的分析道:“也難怪,難怪我在這裡十九年了,從未聽聞過,關於雲川大陸之外的事情,原來是出不去。”
話音一頓,看了書生一眼,江渡問道:“先生,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為什麼不讓罪州的人出去,又為什麼罪州不像凡州一樣,可修長生術呢?”
麵對這個問題,許輕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著遠遠的山川,意味深長道:
“這個問題,說起來很複雜,等一會到了地方,我一並跟你講。”
江渡自是也沒有多想,欣然應了下來。
“好!”
隨即又嘀咕道:“我就是納悶,這些妖獸守著如此富饒的土地,不好好過日子,乾嘛非要費那麼大的勁,跨越那片荒原,侵略我雲川帝國的北境呢,想不明白~”
許輕舟亦未解釋,還是說道:“等一會到了地方,答案,興許也就能知道了。”
江渡若有所思的點頭,這次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不過心中對於先生要帶自己去的地方,和事情的真相,卻是更加期待了些。
沐浴長風裡,江渡突然喚道:“先生。”
“嗯~”
江渡認真道:“我發現你現在好幼稚。”
許輕舟否認道:“胡說,我多成熟。”
江渡嘖舌道:“嘖嘖,騙鬼~”
許輕舟稍稍擰眉,也說道:“我發現,姑娘你啊,現在也很~~”
話沒說完,江渡就回過了頭,大大的眼睛,就這樣盯著少年郎。
許輕舟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又給吞了回去,閉上了嘴巴,被江渡這般看著,有些心虛。
江渡眯著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先生繼續說啊,姑娘我怎麼了?”
許輕舟吞咽一口唾沫,話鋒一轉,比出一個大拇指,誇讚道:
“沒什麼啊,我就是想說,姑娘你啊,現在很漂亮。”
江渡壞壞問:“哦~那就是以前不漂亮了?”
許輕舟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咳嗽一聲,“咳咳,沒有,以前也漂亮,現在就更漂亮了。”
江渡眯著眼,笑的很歡。
“先生的嘴,吃了蜜,說出的話,總是那麼甜~”
“我這叫情商高。”
“什麼叫情商高啊?沒聽人講過。”
“就是~”
書生少年,與姑娘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時而拌拌嘴,時而誇誇對方。
不過姑娘和少年,總是笑著的,又因為長得太過好看,一笑就更好看了。
所以,醉了清風,白雲微醺。
許輕舟說:“把大衣脫了吧,太陽這麼大,彆把自己捂壞了。”
江渡應下,“好,聽先生的。”
姑娘脫下了紅袍,書生接過了紅袍。
隻剩兩道白衣,立於劍上,疾於風中,掠過雲端,似是一對,神仙眷侶。
誰說隻羨鴛鴦不羨仙。
扯淡。
這裡有對仙鴛鴦。
隻是可惜。
一個是真仙,一個隻是長得賽神仙
山光侵履跡,山翠拂人衣。
許輕舟和江渡來時,時九月初。
是深秋。
神土卻依舊是夏,不過,對於神土的妖獸來講,這也是一個特彆的月份。
誕生季。
妖獸與人是一樣的,十月懷胎腹中,而後誕生人間。
算算日子。
妖獸的戰士們是十一月回到的神土,它們的孩子,便是來年的八月,九月出生。
再往後的。
怕是也就生不出來了。
神土群山一偶。
狼妖一族的領地,百峰間滿是房屋。
下午,烈日微涼,狼族駐地的北邊,一座座骨山前。
多聽狼女哭嚎聲,不時有狼族之人,抱著一個個草席,走到一座山峰,將其不舍的丟下山崖,丟入那堆骨山裡。
涕淚縱橫,傷心欲絕。
那草席裡裹著的,便是一個個死去的嬰兒,又或者說,它們本就沒有獲得過所謂的生命。
時聽哭嚎聲聲入耳,不見上山人何止斷絕。
遠處一座高峰上,站著一男和一女,自是江渡和許輕舟,他們從這裡看去,那一幕幕正好恰入眼中,格外清晰。
不時吹來的風裡,彌漫著嬰兒屍體腐爛的惡臭,滿山骨堆上,飛滿了蚊蠅。
這盛夏的酷熱,讓本就狼狽的一幕,變得更加觸目驚心。
江渡和許輕舟,一言不發,站在山巔,始終皺著眉頭。
江渡失神,喃喃自語。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