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饒有興致的道:“哦~當真?”
江渡答非所問,也感慨道:“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許輕舟半眯著眼,打趣道
“這裡可沒有海,也沒有月亮。”
江渡沒所謂的回道:“心中有愛,所見即是星辰大海。”
許輕舟摸了摸鼻尖,無可反駁,隻是調侃一句,“說真的,你突然這樣,我好像有點不習慣了。”
“突然這樣……是哪樣啊?”江渡樂嗬嗬問。
許輕舟想了想道:“嗯...怎麼說呢,就是突然變得有才了,說話文縐縐的,一套一套的。”
江渡笑嘻嘻道:“那怪誰,還不都是跟先生學的。”
“這也能算到我頭上,這鍋我可不背。”許輕舟撇嘴道。
江渡卻是不以為然,淡淡道:“本來就是,先生不承認也沒用,因為先生喜歡詩詞,我便讀了詩詞,讀了很多,就比如剛剛那句,也是先生寫的,先生這總不能耍賴了吧。”
許輕舟認真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不過。
“行吧,便算你對,不過,這詩可不是我寫的,我是借的。”
江渡半眯著眼,如見人間夕陽中,兩道彎彎的月,“行,先生說是借的,那就是借的。”
伸手指了指天上,笑道:“都是跟天上的仙人借的。”
許輕舟沒有解釋,很多事情說不清。
江渡看著夕陽,繼續道:“我還記得先生說過,嗯....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我都記得,是不是很厲害~”
許輕舟比出一個大拇指,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許。
“厲害的。”
江渡小小得意,許輕舟說過的很多話,她都記得,前世沒死之前,她總會溫習,將其一遍一遍的抄錄書中。
後來。
在忘川河裡,她更是一遍一遍的去想起,記起,也是這些話,讓她挺過了漫長的歲月。
她又怎麼可能忘記呢。
“和先生比,自然隻是一般咯。”
許輕舟反駁道:“不不不,我的詩詞都是和彆人借的,頂多就是記性好一些,你可不一樣哦,你還會自己寫詩呢,而且,寫的極好~”
江渡怔了怔,狐疑的看著許輕舟,些許懵懂。
“哪有?”
許輕舟似笑非笑道:“你在好好想想,我給你提示一下,寫的還是情詩。”
江渡似乎真的想起了什麼,臉頰微微一熱,帶著一抹嬌羞,扭過了頭。
“才沒有呢~先生瞎說,我哪會寫詩,而且…還是那些情詩。”
許輕舟伸手,在袖口乾坤處,取出了一紙竹筏,緩緩打開,裝模做樣道:
“咳咳,是嗎?那小平安給我這信裡的詩,是誰寫的呢,難道是我記錯了~”
“我給你念念~”
江渡伸手想搶,許輕舟便將其舉的高高的。
“乾嘛~”
江渡見沒搶到,嗔了許輕舟一眼,怨道:
“先生,你~彆念。”
“怕啥~”
江渡咬了咬紅唇,弱弱道:“寫的不好。”
許輕舟眼中玩味更濃,小女羞花黃,最最惹人眼。
將紙筏遞給了江渡,微笑道:
“挺好的,不信,你看看~”
江渡接過紙筏,掃了一眼,抬頭看向少年,“這是先生的字?”
許輕舟將雙手藏進袖口中,挑眉道:“對,這是我抄下來的,至於你寫的,早被我藏起來了。”
江渡不解,隨口問:“藏起來乾嘛?”
許輕舟直勾勾的望著江渡,眼中炙熱一覽無餘,“那畢竟是我這輩子收到的第一封情書,可不得藏起來。”
江渡白了少年書生一眼,沒有說話,心中卻是竊喜不已,將目光落在膝間紙筏上。
借著黃昏的餘光看了起來。
熟悉的字跡,是先生。
熟悉的造句,是蒼月心吟。
這詩是她寫的不假。
也是她寫給先生的,裡麵傾訴了濃濃的相思,時隔千年,如常所願,又見先生,再讀此詩,彆有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