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嘛,不走?”
許輕舟半眯著眼,溫聲道:“我在待會。”
江渡先是一怔,隨後嗤鼻,鄙視道:“你真懶,不想回去乾活是吧?”
“這都被你發現了。”少年書生,坦然承認。
江渡眼底泛起小得意,哼哼道:“哼哼,那當然咯,我可是江大將軍。”
說著語氣加大,很大方的道:“行了,本將軍看在你陪我聊天的份上,姑且就給你放個假,準你偷個懶好了。”
少年書生哭笑不得。
少年將軍得意洋洋。
“小舟。”
“嗯。”
江渡伸手指著少年書生,勾著嘴角,壞壞道:“二胡拉的不錯。”
“謝謝!”
“下次彆拉了。”
“額!”
“走啦,回見。”
“你慢點。”
“知道啦,囉嗦——”
目送姑娘的背影消失在了淺夜裡,許輕舟仰頭大飲一口酒,低語道:
“這小丫頭,害——”
收回目光,看向城外,書生單手撐膝,目色沉沉,“看來,是該去看看了。”
城牆角落。
江渡偷偷回望了少年一眼,眼中神色帶著些許深沉,同樣也有些恍惚。
“許輕舟。”
“看不透。”
恍恍惚惚間,姑娘總覺得這少年,有著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就比如。
他不好好待在軍醫處和火灶房,為何上了城頭。
還有。
那拉二胡的手,是不是也能拉弓。
那在暗中射來護自己周全的箭,是不是少年所為,答案她不曉得。
卻也知道,不該直接問。
想了想。
晃了晃小腦袋,拍了拍小臉,醒了醒酒。
“不想了,不想了——”
匆匆下了城頭,路上想到一夜的長談,似乎沒什麼好愁的,應該是好事。
眉梢一挑,帶著淺笑入軍中。
倒頭大睡。
呼吸淺淺,似雲中遊龍。
城頭上。
許輕舟站起身來,緊了緊衣袖,在無人看到時,縱身一躍,徑直跳下十丈城頭。
單手拎酒,十步一口,背著這座城,迎著滿山風,向前方遠處走去,慢慢悠悠。
他想跟著妖獸們去看看。
去看看雲川大陸的另一半。
罪州。
在南邊,許輕舟沒有看到罪字何來?
所以他想去看看,另一邊,是不是能找到這個罪字。
淺夜一晃而逝,眨眼天明。
許輕舟走出了鎮妖城的視線,路過了妖軍駐紮之地。
這裡。
一地狼藉,灶火以息,想來走了有些時候了。
大地上。
一片腳印連成一片,似是一條大道向前無限延伸,直到茫茫天幕的儘頭。
書生擰了擰眉頭,獨自一人,逆風前行。
許輕舟的腳步很快。
即便不借助解憂書禦風,依舊能健步如飛,逝去的一千年,他的屬性點,至少有三百年全點在了速度上。
那腳力,自是不言而喻。
隻是後來。
書生追求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才花了幾百年,點在了彆的地方。
防禦自然少不了。
彆看許輕舟現在身上十重枷鎖鎖住血脈精魄,但是,表演個臉碎剛刀什麼的。
還是很輕鬆的。
可以說,隻要他想,他就可以在罪州當神,不死不滅的那種。
一路向北。
是一片茫茫蒼原,時逢秋,悲寂寥,入眼芳草萋萋,萬物凋零。
走在這片蒼原時。
許輕舟見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風景,自也見識了春風不渡鎮妖關的淒涼。
路。
遠比許輕舟想像的還要遠,獸族的撤退,也比許輕舟想像的要匆忙。
跟隨獸族而去,許輕舟自也漸漸的認知了這些妖獸。
雖是獸。
可是有一點,卻讓許輕舟很是佩服。
那就是,即便如此長途奔襲,可是這些妖獸,居然沒有落下一個同伴。
它們將重傷員背在身上,負重前行,奔襲在這條歸鄉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