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看了一會,囑咐道:“救人固然要緊,但是人不是機器,還是該大家適當休息一會的,彆把身體熬垮了。”
李軍醫臉色稍顯尷尬,卻還是點頭應下。
“將軍說的是。”
“總會,辛苦了。”
江渡說完,深深的看了那背影一眼,轉身離去,腦海裡,卻是回想著那三日血戰,城頭之上呼嘯而來的一支支箭。
正如上一次城外那一箭一樣,總會在關鍵時刻出現。
江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總覺得在某個角落裡,一直有一個人護著自己。
這種感覺,在之前,從未有過。
是錯覺。
還是本就存在。
是巧合。
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江渡分不清楚。
李軍醫撚著小胡須,半眯著眼,看看江渡遠去的背影,又看看忙碌的許輕舟。
表情耐人尋味,嘖舌嘀咕。
“嘖嘖,不對...這事不對,很不對勁。”
他總覺得,江渡來這裡,不是來了解情況的,而是有彆的目的,畢竟剛自己彙報的時候。
他能感覺到,江渡有些心不在焉,可是看到許輕舟的時候,眼神卻變了。
亮了很多。
感覺她就是特意來看許輕舟的。
雖然說。
少年替將軍看了病,將軍自是應該記住對方的,可是自己也沒少給她看啊。
可沒見小丫頭特意來看過自己。
以他六十多年的人生閱曆來看,這其中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絕對有故事。
“小舟。”
“嗯。”
“弄完手上的事,回去休息吧,都熬一天一夜了,我這邊也忙的差不多了。”
“行。”
“對了,剛小江將軍來了。”李軍醫旁敲側擊道。
許輕舟平靜道:“嗯。”
“就嗯?”
“不然呢?”
李軍醫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快弄吧,弄完回去歇著。”
許輕舟惜字如金。
“好。”
李軍醫走後,許輕舟的嘴角輕輕上揚,眼眶裡拂過的是星星點點的辰光。
他當然知道江渡來了,不止知道,他還聽到了江渡說的話,隻是假裝自己不曉得罷了。
不過。
有一點小意外,江渡還能掛念著自己,想一想,可能是因為自己太優秀了吧。
忙完手頭上的事。
許輕舟離開了軍醫處,回到了營房,簡單的清洗了一下身上的風塵,跳上那房頂,枕著胳膊,曬著春日的暖陽,閉眼睡去。
四夜不曾合眼,許輕舟還真的有點困了。
另一邊。
江渡同樣於案桌之上入了夢中。
書生和將軍,近乎先後入睡,不過他們的夢卻又始終不同。
許輕舟的夢裡,他帶著江渡回到了浩然,回到了忘憂山,帶她遊玩那十裡的小江南。
可江渡卻再次陷入那個循環中,爬上了山,見到了那少年郎,又站在高城上,目送著他漸行漸遠
書生的夢,是未來,是期待,是心之所想。
江渡的夢,是過去,是迷茫,是揮之不去。
相同的是,夢終究會醒,所有的東西,都隻是一夜黃粱。
往後的幾日。
日子是平淡的,故人是不曾再見的。
戰鬥是沒有的。
許輕舟依舊穿梭在軍醫處和火房,兩點一線。
期間王小二特意來看過許輕舟,經過兩次殺伐,曾經的憨厚青年發生了些改變。
受了點傷,好在不重。
待人依舊赤誠。
不過眉宇間卻多了些殺氣,眼底裝了滄桑。
人總在不停的成長。
尤其是在殘酷的幻境中,成長的會更快,因為,他沒得選,隻能讓自己變強。
一連數日。
妖獸真就沒再來攻過城,不過鎮妖關上的士兵們,卻是絲毫不敢懈怠。
將領們更是夜夜難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