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想。
姑娘一定是去做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吧,畢竟姑娘本身就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浩然這片天下,他見過的唯一一個十四境的仙人。
仙不辭而彆。
回到了落仙劍院,找到了清衍,那一日,仙與清衍聊了許久。
仙先說了借刀。
清衍很爽快的便將刀取下遞給了仙。
從始至終他沒問仙借來乾嘛,也沒問借多久。
隻是很嚴肅的叮囑仙說道:
“記得磨。”
給仙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仙收起刀,將重鑄的聽雪劍,遞給了清衍。
“這劍送你,拿著。”
清衍懵然,好端端的乾嘛送自己劍,而且這劍看著,一般。
“乾嘛?”
“這劍叫聽雪。”仙淡淡道。
清衍歪著頭,不以為然,“然後呢?”
“是你娘的劍。”
清衍一怔,墨眉擰起。
娘?
這個詞已經很久未曾聽人提及了。
不過江雲畔三字,他倒是時有耳聞。
“我娘?”
仙點頭確認道:
“對,這是江雲畔的劍,我這次出門去了趟劍氣長城,順手就給你取回來了,嗯...就全當是借你靈刀的感謝禮。”
清衍從淡然到期待,直到此刻接過那柄宛若冰雪一般的長劍。
變得小心翼翼,變得麵色深沉。
一柄劍。
一場夢。
他似乎又從所剩不多的記憶中,看到了那個老人家,又想起了當年寒風嶺下的那場雪。
時至今日。
他依舊沒有忘記當年母親的叮囑,一直跟隨在先生左右。
不離不棄。
今時握住長劍。
恍惚間娘親又回到了自己身邊,那氣息,是那麼的陌生卻又熟悉,讓人貪戀。
清衍緩緩抬頭,沉聲道:“謝謝!”
仙眯眼道:“不客氣。”
清衍捧著長劍,試探的問道:“仙姐,你能跟我講講我娘的事嗎?”
仙卻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不能。”
“嗯?為啥?”清衍很實誠的問。
仙遙望著黃河儘頭,意味深長道:
“想知道,自己去上州,去那座長城,彆聽彆人說,要自己去看...”
清衍懵懵懂懂。
仙拍了拍清衍的肩膀,笑道:
“好了,大個子,我要走了。”
“哦!”
“保重。”
“放心,我吃很多,保證很重……”
“嗬……傻小子,走了……”
仙走了。
清衍卻仍然看著上州的方向。
他從來不懂什麼是離彆,更不會舍不得仙離去。
畢竟當初舒小儒離去,他也隻是有一點點難過而已。
所以。
他不是在目送仙,隻是在凝望那劍州。
他當然可以現在出發。
越過那道天塹,踏足那座城,那座曾經自己母親守護了數百年的長城。
可。
他答應過母親的,要一直待在先生左右。
清衍將聽雪劍掛在了腰間,滿意的拍了拍。
掏出一根胳膊粗的肉腸,一邊吃,一邊轉身入了山中
仙離去後。
先入劍州,再過佛州,道州,最後是儒州。
而後。
順著滔滔不絕的靈江,橫渡那片汪洋的海。
帶著八大靈兵。
回到了那片無垠的大湖。
彼時一條白龍破開靈水,扶搖上了九霄。
雀躍的迎接著仙的歸來。
仙乘龍而歸,又站到了那仙樹之巔。
姑娘踩著仙樹一葉,騰空而立。
她的身前,白龍騰雲駕霧後,踏空而懸,昂著高高的龍頭。
凝視著姑娘,低吟一聲。
“嗷-”
仙伸手,輕輕摸了摸那碩大的龍頭,笑道:
“我知道。”
“嗷?”
“不走了。”
“嗷。”
“你怕啦?”
白龍搖了搖大腦袋,一雙龍眼並射驚芒,透著毋庸置疑的勇敢。
仙突然變得很認真。
“靈龍。”
“嗷?”
“我這麼做對嗎?”
白龍眼眸暗淡,輕輕的搖了搖頭,神色陰晴不定。
“嗷—”
仙深吸一口氣,盤膝坐了下來,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