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1 / 1)

然後,兩小隻又偷偷的驅動這行蹤不定的空島,來到了海岸邊。

靜靜的目送著少年書生的遠去。

像是一對慈祥的父母,送彆遠行的遊子。

眼中滿是依依不舍,即便送彆的對象早已遠去,消失在了視線的儘頭。

他們仍然站在村口,不肯離去,翹首以盼。

而。

剛剛南海岸上發生的一切,他們自然也看了個真切,聽了個真切。

他們看著百萬人妖拜那少年。

眼中滿是驕傲。

看著一片雲舟消失天際。

眼中又滿是不舍。

又見到了那些曾經見過的老家夥。

眼裡又滿是好奇。

老頭也好,和尚也罷,放牛的大漢也罷。

又或者是那些躲在雲層上的小家夥,乃至那位仙氣飄飄的姑娘。

它們都曾來過仙竹秘境,它們也都有些印象。

隻是有些時間太久了,所以記不清了。

後來。

聽著書生的聲音消失在雲端,看著那些修士們儘數散去。

看著日落。

看著月升。

看著南海岸,從喧鬨到蕭瑟。

從人山人海,在到荒無人煙。

一切,不過隻是轉瞬之間。

就如昨日的仙竹秘境。

一朝夢醒。

空空如也。

透過濃霧,沐浴在星光下,兩隻小家夥的情緒並不怎麼高。

大白早就哭夠了,濕了的毛發也被風吹乾了。

坐在島中,一臉生無可戀,悲傷在眼中逆流成河。

喝著忘憂君,借酒消哭愁。

不時抹一抹發紅的眼睛,不時又蹭一蹭小小的鼻子。

至於小黑。

則是從始至終,一直靜靜的坐在其側,一言不發。

看著遠方,目色深沉,一如既往的高冷。

瞥了一眼正在喝酒的大白。

小黑突然很霸道的直接將那酒壇搶了過來。

大白表示很懵逼,“咕嚕?[你乾嘛?]”

小黑沒有搭理大白,死死盯著手裡的酒壇。

皺起眉頭,目光一橫,狠狠的給自己灌了大大的一口。

烈酒入喉,辛辣且烈。

小黑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猛一閉眼,強忍著不適,將其吞了下去。

小臉所見漲紅。

看了一眼手裡的酒壇,嫌棄依舊。

“嘖嘖。”

大白見姐姐這般狼狽,幸災樂禍的咧出一口白牙。

“咕嚕?”

小黑雙眸一橫,一巴掌就拍在了大白的後腦瓜上。

大白捂住頭,疼的齜牙咧嘴,“咕嚕?[打我乾嘛?]”

小黑憤憤道:“嚕咕。[讓你多嘴。]”

大白委屈巴巴,指著小黑手裡的酒壇,說道:

“咕嚕?[把酒還我,那是我的?]”

小黑瞥了一眼大白,輕聲叫喚。

“嚕咕[不給。]”

大白不乾,伸手欲搶。

小黑舉起手,做勢要打。

大白秒慫,不甘妥協,屁股往旁邊挪了挪,暗自誹腹。

“咕嚕。”

而後又取出了一壇酒,自己喝自己的。

事情隨之作罷。

小黑也在慢慢的喝,方才沒幾口,也就漸漸適應了這股味道,又過了一會。

等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

小黑發現,手裡這東西,似乎也沒那麼難喝。

一開始。

它隻是想著,書生一鎖眉頭的時候就會喝酒,而且書生說這酒是忘憂君。

因為它很愁,所以它想試試,是不是有用。

可喝著喝著,似乎覺得還不錯。

便就一口接一口。

就這樣,兩個小家夥,在霧海裡慢慢的喝著酒,看著外麵那座天下,也說起了話來。

“咕嚕?”

“嚕咕。”

“咕咕嚕嚕——”

“嚕咕。”

“.....”

一人一句,有來有往。

白靈問:“姐,他會回來的對吧?”

黑靈答:“不知道。”

白靈說:“他讓我們等他,他一定會回來的。”

黑靈答:“也許吧。”

白靈又說:“他很講信用的,說過的話都會做到,我信他。”

黑靈淡淡答:

“隨你。”

白靈又說:

“不過,估計要等許久,要不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黑靈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白靈,驀然道:

“想死你就去,彆拉著我。”

白竹靈似乎想到了什麼,渾身一顫,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連忙搖頭。

“算了,我還是等著吧。”

“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黑靈沒在理會白靈,隻是又喝了一口酒。

比上一口還要大口一些,麵色卻比上一口要平靜了很多。

它不知道。

但是它希望是大白說的那樣。

書生少年走時,和他們做了一個約定,書生答應,一定會回來看他們的。

不管多久。

而他們也答應了書生,會一直活著等他。

也不管多久。

這是他們三個之間的約定,也是給彼此的承諾。

“咕嚕?”[姐?

“嚕咕。”[閉嘴!

“咕嚕嚕.....”

————

另一邊。

戰舟群靜靜的穿梭在夜空中。

天上的星,是密密麻麻。

甲板上的人,是稀稀疏疏。

神雲舟的桅杆上,那片月色下。

卻是多了一抹亮麗的風景。

那是少年和姑娘,也是先生和仙人。

他們隨意的坐在桅杆上。

慵懶的靠著主杆,手裡的酒早已換了不止一壇。

落日與晚風。

夜幕與星空。

朝朝又暮暮。

好看的姑娘和俊郎的少年看著星空。

且不知星空也在看著他們。

喝著烈酒,沐著清風。

清風且聞酒香,也醉倒在了夜色中。

遠遠一看。

若是此時畫麵可以定格,定是一幅極佳的畫卷。

星空很美,姑娘更美。

烈酒微醺,少年更容易讓人上頭。

書生的情緒始終有些低沉,所以酒喝的很快。

似是欲要借酒消愁,忘卻那生前身後事。

可是喝到最後,卻才反應過來,修為健在的此刻,注定了永遠也喝不醉。

頂多隻是微醺罷了。

仙看著愁眉終不展的少年,說道:

“許輕舟。”

“嗯?”

仙撇嘴道:“你好弱。”

“啊!”

仙努了努嘴道:

“跟個俗人一樣,不過是分彆罷了,又不是見不到了,搞得和生離死彆一樣...”

許輕舟聽聞,搖頭苦笑,話雖然沒毛病,道理也是這麼個道理。

笑道:“我本來就是俗人一個。”

“那彆活了。”

“額……那倒是不至於。”

“許輕舟。”

“嗯?”

“酒我也陪你喝了,跟我說說唄。”

“說什麼?”

仙半歪著腦袋道

“說說你的故事,比如你是怎麼讓他們都活下來的,我想聽。”

許輕舟意味深長道

“這說起來,話可就太長了。”

仙眯著眼,拍了拍膝蓋上的酒壇,甜甜笑道:

“沒事,你有故事我有酒,你慢慢講,我慢慢品。”

書生笑笑,想了想,慢聲道:

“行,那我就跟你講講。”

“事情還要從那一天說起,記得那一天,劫起,日月交替,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