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量上自然是不能與靈兵相提並論的。
可。
多卻也與他們無關,靈魚他們釣不上來,那樹葉就更彆想了。
所以他們認為值。
主要是,他們也沒得選,不賭,人家可就動手搶了,破釜沉舟乾一架,大概率也是打不過的。
十萬年的貪欲於此刻釋放,他們幾乎在同一時間做出了決定。
賭一把。
生死有命。
這一次不再是玩鬨,而是真賭,賭上的是自己一半的身家性命。
道祖目光一橫,一拍桌麵,稍大聲道:
“好,前輩誠心相邀,晚輩願陪前輩賭上一局。”
胖和尚微笑道:“老衲也願意!”
儒聖撫著長須,柔聲道:“老朽也願意,若是輸了,畫靈筆雙手奉上,若是僥幸贏了,還望前輩莫要食言,為難我等。”
仙傲然道:“我說了,我是君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們若能贏,我自不會行小人行徑。”
得仙人一諾,三人眉梢舒展了些。
“如此甚好!”
道祖比出一請的手勢,輕聲道:
“還請前輩也說個數。”
仙卻是擺了擺手,笑道:“不急,既然彩頭換了,咱們賭點彆的,賭點有意思的,也賭點大的。”
三人一怔,麵露狐疑。
“哦...不知前輩想賭什麼?”
仙嘴角上揚,眉梢輕舒,抿唇笑道:
“就賭今日南海,能活著走出多少後生如何?”
三教祖師稍稍擰眉,彼此對視一眼,似乎覺得這與賭仙竹之葉並無不同。
隻是數量稍多一些。
道祖問:“前輩可否說的詳細一些?”
仙輕聲道:“很簡單,以萬為單位,說一個數,四舍五入,誰說最接近,便算誰贏。”
話音一頓,仙望著三人,似笑非笑道:
“你們是三個人,所以可以說三個數,我說一個。”
三人聽聞,眼中明顯一亮,急促問道:
“前輩此話當真?”
仙半眯著眼,帥氣的姑娘,此刻的話音居然有一絲甜。
“當然。”
儒聖繼續追問:“敢問前輩,誰先選?”
仙聳了聳肩,無所謂道:
“都行,你們先來,也行。”
聽聞。
三人眼底明顯閃過了一抹喜色,花白的眉梢也止不住的飛揚。
以萬為單位,四舍五入。
三人可選三個數。
他們隻要按以往的經驗,將三個最接近的數全選了,那麼他們的勝率就無限增大。
這對於他們來講。
自然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這賭的可是身家性命啊,占一分便宜,就多一分勝算。
哪裡還講什麼尊老愛幼,女士優先。
儒聖沒有絲毫遲疑,當即說道:
“既然前輩開口了,那老朽就不作作了,我先說一個數。”
說話間,指尖沾了茶水,在桌上畫出長短不一的三條橫線來。
“老朽選三萬。”
什麼文人風雅,讀書人的氣節,統統靠邊,此刻的老書生,隻想占儘天時,地利。
道祖和佛祖此刻自然也不講那些有的沒的,當仁不讓的和儒聖打起了配合。
道祖說:“那我就選兩萬。”
佛祖說:“老衲四萬。”
那著急忙慌的模樣,多少與三人的地位不符,似是生怕慢上一息,眼前的姑娘就會悔似的。
選完還不忘了用餘光看向彼此,像是說了一句。
乾的漂亮。
竊喜早已掩飾不住的上了那眉頭。
曆來南海。
能活著出來的,無一例外,皆是三萬左右。
多一些,少一些。
皆在這個區間。
現在,三人選了二,三,四。
基本已經涵蓋了整個階段,下有餘,上有足,不可謂不完美。
雖然多少有些不要臉。
可誰在乎呢。
爭的可不是氣節和名聲,爭的是輸贏。
仙又豈看不透三人的小心思,搖頭輕歎,莫名的說了一句。
“他說的還真沒錯啊,老而不死視為賊,你們三個老頭還真是精明的狠啊...”
仙的話,三人自然也是聽到了,不過卻也隻是訕訕的笑笑,畢竟比起老。
誰也比不過眼前這位不是。
再說了。
這可不是小賭啊,輸了也就輸了,這可是豪賭,輸了那是要出血的。
占了便宜的儒聖賠笑道:“前輩罵的對,不知前輩打算選多少?”
仙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不急不忙,緩緩的側過了身子,一手撐著下巴,回望南海的方向。
當風吹過時,她大大的眼睛裡似有了星光。
慢條斯理道:
“我啊,我就不選了。”
“嗯?”三人心悸,心想難不成要耍賴。
卻不曾想,下一秒姑娘收回目光,勾唇笑道:
“今日南海,活著的生靈,若是十萬往上,便算我贏,少一個,便算你們贏。”
三人一愣,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就像是走在路上,天上掉下來一個大大的餡餅。
剛好砸到了他們。
恰巧他們還張開了嘴,又恰巧就吃了一口。
第一反應。
是懵的。
雲裡霧裡。
第二反應是恍惚的。
覺得這是幻聽。
可。
姑娘就是這麼說的,一瞬間,他們突然覺得,眼前這位前輩不是來找他們賭的。
就是閒來無事,找他們說說話,順帶手用一個合理的借口,送他們三個一片仙樹葉。
沒錯就是這樣的。
即便聽起來有些扯淡。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看看姑娘,喉嚨滾動。
仍然不可置信的問了一句。
“前輩是不是說錯了?”
仙淡淡答:“沒有啊!”
道祖嘴角抽了抽,認真道: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有些話,晚輩還是想提醒一下,前輩這麼選,是要輸的,曆來南海,從未能走出這麼多人,這......”
話沒說完,卻是被仙給生生打斷了。
“癡人說夢是吧?”
“額——”
三人不語,一切卻又儘在不言中。
他們想贏不假。
可這樣賭,他們便是贏了也覺得不安心。
十萬。
怎麼可能?
說是癡人說夢,那都是委婉的了。
簡直就是異想天開,或者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仙卻是不以為然,淡淡道:“就這麼說定了。”
三人見此,隻得對著眼前的姑娘輕輕作揖一拜,不曾言語,選擇沉默。
彼此之間,卻又麵麵相覷,嘴角下壓,帶著一抹苦澀,極其複雜。
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幸福似乎來得有些猝不及防,讓三人不知所措的慌張。
仙一念起,竹椅調轉了方向,麵向了正南方,身子往後一仰,慵懶的靠在竹椅上,望著那片霧海,勾著嘴角,笑道:
“賭局已成,接下來,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手掌輕輕撫摸著竹椅,閉著雙眼,吹著海風,嘴角那抹弧度似咧到了耳根上。
心中呢喃。
“許輕舟。”
“你一定不會讓我輸的,對吧?”